小女孩兒一邊說著,一邊將暮歸扶起,讓他靠在床的圍欄上。
小女孩兒端起擱在一旁的粥,她很是仔細,怕燙著他,先用勺子在碗裏攪了攪,待散了些熱氣,才拿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暮歸唇邊。
暮歸一口接一口地吃著粥,眼神落在女孩兒端著碗的手上,思緒漸漸飄遠——從前在皇子府的時候,自己很是調皮,偏偏還身體不好,一著涼就會頭痛發熱,那時母親就在一旁叮囑訓斥自己,二姐則是滿目憐愛,也是同這樣一勺一勺地喂自己湯藥。
暮歸看著看著,感覺眼前的場景似乎同以前重疊了,他突然情緒失控,在女孩兒低頭舀粥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喊了一聲:“阿姐!”
女孩兒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手中的碗沒有端穩,“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端碗的左手手腕上也撒了點兒粥,幸而不是太熱,皮膚隻是微微泛紅。
暮歸也將意識從記憶中抽離,連忙鬆開了手,嘴唇囁嚅,想道歉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女孩兒脾氣很好,沒有怪他,她將袖子挽起,打算喚人打涼水來衝洗一下。
暮歸這時才反應過來,從床上爬起來,拿起麵盆架上的水盆,對女孩兒說:“我去打涼水來。”
女孩兒提醒他:“院子裏有水缸。”
暮歸正往外走,聽到後點了一下頭。
很快,他就打了一盆涼水進來,他有些沉默寡言,他將水盆放置在麵盆架上,牽起女孩兒的手,將她的手浸泡在水裏,他撩起一些水澆在她的手臂上,希望緩解她手腕的情況。
浸泡了一會兒,女孩兒手腕上的紅痕漸漸淡去,暮歸在心裏悄悄鬆了口氣,讓這個女孩兒因為自己受到傷害,他很是內疚,幸而傷的不重。
暮歸將女孩兒的左手捧在手裏,用麵盆架上的錦帕為女孩兒擦幹手,暮歸在心裏感歎:“她的手好小啊,還軟軟的。”
這時他才注意到女孩兒的小臂上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
女孩兒看他有些愣神,用空閑的另一隻手在他眼前擺了擺,笑道:“你怎麼了,回神了。”
暮歸將她擦幹的手鬆開,視線移到她的臉上,抿了抿嘴說道:“衛言。”
女孩兒沒有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啊?你說什麼?”
暮歸解釋道:“我的姓名。”他現在正被追殺,不能說自己真正的姓名。
女孩兒似乎很愛笑,彎著眼睛說:“衛言,你的名字真好聽,你可以叫我玉兒,美玉的玉,爹爹說我像美玉一樣珍貴,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
就這樣,暮歸在玉兒家住了下來,玉兒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兒,每天都會和暮歸嘰嘰喳喳的分享很多趣事,在女孩兒身邊,能讓暮歸短暫得放下心中壓抑的情緒,緩解緊繃的精神。
暮歸從她的口中得知,女孩兒的父親是一名商人,他們走遍了天南地北,見識了很多風土人情,女孩兒倒不覺得麻煩,她很喜歡新奇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