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娘連忙擺手:“嬸嬸話可別亂說,苗苗拜的可是城隍奶奶,我何德何能敢跟城隍奶奶搶親戚,再說了,我若接了這親戚,萬一惹得城隍奶奶不喜,分了苗苗的福澤,反倒不美。”
嬸嬸本就是隨口一說,但見幹娘解釋的認真,心中也明白,這是要把話說清楚,苗苗拜的是城隍奶奶,叁叁才是王奶奶的幹親,兩回事。嬸嬸心中雖有些不悅,可幹娘話說的漂亮,處處是為自家孩子打算,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尷尬的勾勾嘴角。
幹娘看得出嬸嬸有些不悅,連忙轉化話題“她嬸,這倆孩子還小,幫不得什麼忙,守在這裏也是蔫蔫的,不如讓他們出去耍耍?”
嬸嬸不想讓兄弟倆出門,主要是身邊沒個親人,心裏不踏實,如今幹娘跟李叁叁守在身邊,心中安定許多,瞅著這倆兄弟心中不禁有些厭煩,順著幹娘的意思,給了兩個孩子屁股蛋上一巴掌,就打發兩人出去玩了。
三個女人坐在屋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眼神卻一瞬不瞬的盯著裏屋的門,心中也是提心吊膽的。
終於,裏屋的門簾掀開,雙手沾著血的郎中走出來,眉頭緊緊皺著。
李叁叁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正想開口詢問,卻被嬸嬸搶先開口:“大夫,我家裏的怎麼樣?”
郎中搖搖頭“不太好,斷了的腿骨我已經給接上了,該複位的也已經複位,隻是……”
“隻是怎麼樣?”李叁叁和嬸嬸同時開口問道。
郎中要來一盆溫水,仔細的清洗著手上的血跡“若是按照軍中的法子,將傷腿截去,也能保上一條命。”
聽到郎中的話,嬸嬸頓時麵色如雪,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李叁叁趕忙扶住嬸嬸,想要開口也不知該問些什麼。
還是幹娘淡定,輕咳一聲開口問道:“敢問大夫,若是想保住我家叔叔這條腿,可有法子?”
郎中猶豫了一下“有倒是有,隻是……”郎中掃了屋裏一眼,繼續開口道:“隻是花費不菲,家裏能負擔的起嗎?”
嬸嬸聽到郎中的話,連忙爬起身,兩股戰戰,想要給郎中跪下,還好幹娘手疾眼快,死死的扶著嬸嬸,嬸嬸見跪不下去,隻得依著幹娘顫聲問道:“大夫,您說保住我家相公的腿需要多少銀子?我家就是砸鍋賣鐵也湊夠了,還請大夫大發慈悲,一定要保住我家相公的腿。”
郎中擦幹淨手,認真的看著嬸嬸“最起碼需要四十五兩銀子,妥帖起見,多備上十兩。”
嬸嬸聽到郎給出的價格,腿又是一軟,險些坐到地上,幹娘扶著實在吃力,隻好將神社扶到椅子上坐下。嬸嬸淚水連連,拉著幹娘的手哭到:“家中莫說四十五兩,加上宅子田地,勉強湊個十來兩已是極限,這可怎麼辦啊?”
幹娘連說幾聲放心,掃了李叁叁一眼,但見李叁叁緊咬著雙唇,淚水盈盈的雙目中閃著莫名的光,心道:“這孩子怕是動了什麼歪心思,可不能讓她亂來。”
“敢問大夫,這銀子可是一次性付清?”幹娘一手撫慰著嬸嬸,一手拉著李叁叁開口問道。
“那倒不是,隻是若是分次購買藥品,怕是藥性會有差池,愈合時間會有變化,倒不如一次性購清,省的麻煩。”郎中坐到桌前,喝了杯水開口道。
幹娘聽了郎中的話,眼神一亮“您的意思是這銀子都是藥錢?而且不需要一次性付清?您的診金……”
郎中擺擺手:“診金自是由縣裏出,隻是這藥錢,雖然縣裏給了十兩,可你家叔叔的傷勢太重,若是截斷,十兩銀子已經夠了,若是想保住腿,需要生肌活血,接骨通絡的藥物,不說別的,單是虎骨便占了大頭,至少三十兩銀子,更別說其他副藥”
幹娘笑了笑,從包袱中摸出一粒碎銀,遞給郎中“這診金雖說縣裏出,可勞您辛苦一趟不能叫大夫白跑,我家也多少出些,就當請您喝茶”幹娘頓了頓繼續說道:“您也看到了,著家中全指望著叔叔撐著,叔叔出了事,就留下我們著一家子女眷,也不曉得哪裏能尋到您說的藥材,不知您可有相熟的藥鋪,幫我們引薦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