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色已經變得昏沉,要不了多久便會完全暗下來。所以在經過一條小溪時,騾車便停了下來。
“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在這過夜吧,明兒再有個半天就能到了!”車夫與江父顯然有些輕車熟路,率先從騾車上跳了下來。
聽聞此話,江流也從騾車上下來,一天沒怎麼活動的他剛一著地便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不由的緊了緊身上的衣物,並使勁的跺了跺腳,搓了搓手心手背。
“原來從初秋時,夜晚的深林就如此寒冷。”
“那爹為了我的事情往返多次,也不知在這度過了多少個同樣的夜晚。”江流心中暗暗想到,不禁心疼起父親來。
一旁的車夫手腳麻利的將板車卸了下來,讓辛苦了一天的騾子也能夠好好休息休息,同時也喂給它一些幹草和清水,而不遠處的江父也沒有閑著,正不停的拾著幹柴,不一會兒便在溪邊升起了堆篝火,又從小溪中打來清水,倒在一個小水壺中,簡易的掛在篝火上準備燒些熱水。
沒過多久,江父從板車上拿出三個碗,從那水壺中到了些開水,一碗遞給了正在忙活的車夫,一碗遞給了江流,“山中濕氣重,先喝碗熱水暖暖身子吧。”
“嗯。”江流點點頭,接過瓷碗,並向篝火挪了挪身子,炙熱的火光再加上熱乎乎的開水,頓時感覺暖和多了。
“爹,我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很不懂事?”
江父有些愣神,不知江流為何會這麼問,隻是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傻孩子,哪有的事!快把熱水喝了,等會讓牛伯給你拿些幹糧墊墊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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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水城,處於越國東南方向,是越國較大的城池之一。
隻見巨大的南門城門口,一輛騾車慢悠悠的駛來,車上坐著兩老一少,其中少年探頭探腦的,好奇的打量著陌生的一切。
此時,已然過了飯點,守衛們卻還未吃過午飯,好不容易才將進城的隊伍都檢查完,見到又有人來,守衛們不由的發起牢騷,“ m的,最近是怎麼了,進城的人比平時多了不少,到底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身著淺灰色號服的守衛將手中長戈橫在城門口,沒好氣的將騾車攔下,“通通下車,站到一邊例行檢查。”
車夫見狀趕緊勒住韁繩,與江父陪著笑,將江流帶下了車,順從的站到一邊,將隨身的包袱卸下,交給了幾名滿臉溫怒的守衛。
“城裏和在鄉下不一樣,平頭百姓可不能隨身攜帶武器,隻有城內的官兵才能佩戴武器,而且不是城裏人還得登記繳費,如果是進城做生意的話,費用還要高上不少。”趁著守衛們檢查,江父低聲的向江流解釋道。
“哦。”江流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中默默想到,“原來城裏真像書中說的那樣那麼多規矩。”
守衛檢查完騾車和包袱,又在三人身上摸索了一陣,簡單登記後,見沒什麼異樣,這才不耐煩的揮手讓三人趕緊繳費離開。
三人見狀,趕緊接過被翻得淩亂的包袱匆匆的進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