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貴,你回來後洗了澡?”
蘇歡突然唐突的問。
福貴大哭的節奏被蘇歡打亂,坐直身體一臉不解的看著蘇歡。
“那肯定要洗啊。蘇娘子你是不知道外麵的雨有多大,打在身上有多疼。我剛才就跑出門幾步,就全淋濕了。那雨多髒啊,不洗怎麼行?和你們客棧小二要熱水,又沒人有時間給我燒,最後我自己去挑的井水,洗的冷水澡。”
聽見福貴的話,裴少川突然好笑的說。
“你嫌雨水髒,就挑了淹過死人的井水來洗澡?真不知道你是幹淨還是髒?”
福貴愣住。
“不是,那我怎麼辦?不洗漱嗎?再說了,如今大門被封了,我們有的水源隻有後院的那口水井了。嫌井水泡過死人不幹淨,你之後別喝水,別洗漱!”
蘇歡看著福貴激動說話時,更多的水滴從他發梢落下,其中有幾滴恰好落在歐陽興手背的紗布上。
看來死因已經找到了。
蘇歡摩挲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果斷下令。
“阿旺阿財,去把後院的井封上。廚房裏要是有死過人之後,從井中打來的水,也一概不用,全部倒回井裏。”
不提阿旺阿財驚訝,其他人也不能理解蘇歡的決定。
“老板娘,你想做什麼?”
宋時蔚率先問道。
“人餓幾天還好說,人不喝水可活不了太長!”
蘇歡抬頭看著宋時蔚。
“宋大哥不必憂心,即便封了井,客棧廚房裏還有存水。”
“廚房裏能有多少口缸,這屋子裏可是二十幾號人!”
傅鷹在一旁說風涼話。
“你是想讓所有人都做你潔癖的陪葬?”
蘇歡搖了搖頭,指著歐陽興的手。
“我並不是苛刻,而是為了大家的性命著想。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外麵那些廠衛和歐陽家的仆役,是怎麼死的,又是怎麼變成了可以行走的屍體。但目前,我至少已經可以肯定的,就是歐陽衙內的死因。”
“死因?”
傅鷹哼了一聲。
“怎麼,老板娘還兼職仵作不成?”
“仵作倒不算,不過我確實有過一個仵作朋友。”
蘇歡一邊拿過兩根筷子,學著之前許楠曾經教過她的一些知識給歐陽興驗了屍。
“如我剛才所說,歐陽興不死於外傷、不死於中毒、不死於疾病。拋掉所有不可能的原因後,原因就隻剩下一個。”
蘇歡手裏的筷子夾起歐陽興受傷的那隻手。
此時他手背上的那塊紗布,明顯的透著濕意。
“你要給我們看什麼?”傅鷹還是不解。
謝晏辭卻若有所思。
“歐陽興的紗布濕了,他不曾出門,紗布應該不會被雨水打濕才對。難道是……”
隨著謝晏辭意有所指的話,眾人的目光下意識移向福貴。
滴滴答答的水,正在他身邊滴落。
“井水從福貴的頭發上掉到歐陽興的手背上,歐陽興呢,又不好,手背有傷。水沁入到歐陽興的傷口中,導致歐陽興意外身亡。”
蘇歡一錘定音。
“這就是他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