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歡仰頭看向百花樓,許是因為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原因,她眼中的世界變得十分魔幻。
滿身綾羅的富戶,頂著一個碩大豬頭,貧苦無依的小販,脖子上掛著沉重枷鎖。
披金掛銀、雕梁畫棟的百花樓,更是黑霧彌漫、陰風陣陣,比大青山亂葬崗的鬼氣還要濃。
蘇歡目光落在匆匆走出來的花媽媽身上。
普通人隻會覺得花媽媽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蘇歡卻第一時間看到花媽媽身後濃的散不開的黑霧。
百十個鬼麵來回閃爍其中衝著花媽媽呲牙咧嘴,卻畏懼於花媽媽身上的一縷紫氣不敢靠近。
蘇歡眨了眨眼,她想她找到完成任務的辦法了。
“花媽媽,好久不見!”
花媽媽麵沉如水地看著麵前的蘇歡,待看到自己手下那幾個打手居然恭敬地站在蘇歡身後就更惱怒了。
“蘇歡,你究竟給我的人施了什麼妖法?”
蘇歡輕笑一聲。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蘇歡抬了抬手,花媽媽身後的仆役們便突然反水,齊齊撲上來綁住花媽媽。
“蘇歡,這是怎回事?”
被五花大綁的花媽媽氣道。
蘇歡坐在仆役們推來的太師椅上,從容地翹著二郎腿。
“我隻是想來找花媽媽敘敘舊,您瞧您氣的這個樣子,難道當年我沒給百花樓賺錢嗎?”
“你還有臉提?你當初跟書生私奔,我賠了賈員外多少銀子!我在你身上可一分錢都沒賺到!”
花媽媽忍不住為自己喊冤。
“私奔?”
蘇歡翻了翻腦海中的回憶,輕輕搖了搖頭。
“不對吧,花媽媽你應該知道那天的真相。我不是私奔,而是被人謀殺。
若不是媽媽有意放縱,那書生怎麼能帶著匕首潛進我的房間呢?”
百花樓養的這麼多打手可不是吃幹飯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居然能在花魁夜潛進花魁房間,怎麼想都是有人故意放水。
蘇歡隻是想不明白,花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做?
培養一個花魁不容易,她沒道理看著自己手下的搖錢樹去死啊?
花媽媽麵色猶疑,外強中幹地強撐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謀殺,你現在不是好端端地一個大活人坐在這兒嗎?”
蘇歡歎了口氣,不想同花媽媽多費口舌,使了一個眼色,便有幾個仆人上前搜身。
不一會兒,花媽媽身上的東西就都被搜出來扔到了地上。
蘇歡低下頭翻了翻,找到了那縷紫氣的源頭。
一塊寫著“聿”字的黑鐵令牌出現在眼前。
“想不到百花樓居然是周聿手下的產業。”蘇歡喃喃道,“這就是地藏想讓謝晏辭輔佐的紫微真龍?似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蘇歡抬頭看向花媽媽背後的黑霧,同其中最清晰的一張鬼臉對上目光。
“若是想要我幫你報仇,就認我為主。”
花媽媽驚悚地回頭,不知道蘇歡在和誰說話。
黑霧早在蘇歡一進來就感受到蘇歡身上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它的理智不多,但是鬼界有鬼界的規矩,講究的便是一個強者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