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起身往沈眠在的房間走去。
他剛進房間眉心就跳了跳,超出他的意料,還真能折騰。
房間一地的狼藉,還充斥著酒精的味道,“沈眠”就睡在窗邊上。
還學會買醉了?
房間裏是恒溫的,他從櫃子裏找出毯子給地毯上的沈眠蓋上。
他剛把房間收拾好,昏醉的人卻突然詐醒過來了。
她用手撐著地板,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仰著腦袋,聲音不似先前的諂媚如絲夾著嗓子,而是清脆得如同深山裏的一潭清泉,
“月亮怎麼不見了?”聲音清脆,不夾。
談宴初身形驀地僵了僵,汲著步子往落地窗邊走去。
也許隻是喝醉了,聲音有點不同而已。
他想。
他蹲在沈眠的麵前,看著她迷蒙的雙眸,想從中看出點什麼。
沈眠抬手揉了揉眼睛,側過頭看著談宴初,原本失焦的眸光有了焦距。
她澄澈的杏眸像把月光揉入眼底,那般的純粹皎潔,她輕輕煽動著濃密卷翹的羽睫,遲疑著開口道:“你是談同學?”
談同學?
談宴初眸光似要皸裂,心底有一瞬的崩塌,像一陣海嘯卷過他的心房,心跳驟然加快,他的手不自覺的攥緊握拳,手背的青筋脈絡明顯凸起。
眸光和聲調會騙人,可是稱呼不會騙人。
中學的時候,她偶然一次和他說話,就是叫他談同學。
他凝視著她的明亮的雙眸,帶著探究和禁錮,怕她隻是轉瞬即逝的幻覺。
他的身形輕輕顫栗,隻是醉酒的沈眠沒有發現。
他還是開了口,嗓音抖動,“月亮還在。”
那一刻,他在她的眸光裏看到了他的月亮。
沈眠歪了歪腦袋,看向窗外,撅著櫻唇嘟囔,“沒有呀?”
她想站起身來,可全身軟弱無力,四肢酸痛,
她扭頭抬眸看他,“你能抱我起來嗎?我想看看。”
談宴初不可自抑的從喉底溢出一聲輕笑,喝醉了的沈眠,原來是這樣的。
他的眸光裏是萬般的柔情,像有石子跌入一池清潭,泛起漣漪。
——
談宴初抬眸看她,率先開口打斷了兩人雲遊的思緒。
“沈小姐,願意賠償我?”他表麵裝作鎮定,可心底卻是一陣陣的翻滾。
沈眠連忙像小雞啄米般點點頭。
他眸色深了幾分,昨晚他隻是怕她被雷聲嚇著,才來陪她。
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談宴初麵上雲淡風輕,實則心底風濤海浪,氣定神閑的開口,
“那不如……和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