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坐,小可與大人再痛飲三杯”,海中適高興的拉著陳興顯坐了下來。
說到倭寇之禍,上到朝廷的各級官員,下到各地的百姓無不恨之。
而陳興顯這群人竟然名不見經傳的已經殺了這麼多,而這些收取的過水費,總好過被倭寇所劫。
想到這裏,海中適的心中不免寬慰了不少。
二人一連飲了三杯,甚是暢快。
“不知陳大人,接下來對倭國如何處置?”,海中適夾起那塊還剩下一半的鹹菜,輕輕的咬了一口。
“這些倭寇之所以敢肆虐我朝沿海,與倭國那些分裂而出的小國,脫不了幹係”。
“今年我等已起海陸軍三萬,滅其南島三國,年後當繼續起兵伐之”。
海中適的臉上此時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此子竟敢直搗虎穴”。
“陳大人此舉若成,當可比昔年冠軍侯封狼居胥”。
陳興祖哈哈一笑,這一笑讓海中適心中有些發毛,海中適現在也開始學會恭維了。
不知不覺間海中適原本端著的架子,這時開始在陳興祖的麵前放低了姿態。
“海公子謬讚了,隻一群倭奴而已,我大哥已遣另一路軍經略南洋,這海外之地可比中原之地,大上許多,也富庶許多”。
“小可看得出陳大人誌在千裏,隻是不斷征戰勞民傷財,這沿海百姓不知還要受多少苦難”。
海中適的意思是陳興顯打下倭寇就得了,你再到處亂打,還得收多少年的過水費,百姓們還得過多少年的苦日子。
“海公子此言差矣...”,陳興祖出言反駁了海中適。
他站起身開始在屋內負手踱步,“我大哥說過,國之強大的根本,在於其廣袤的國土,我等不才,寧肯背上一世之罵名,也要讓子孫萬代享福”。
海中適聽到這裏,激動的站起身來,“你們這可真是罪在當代,功在千秋啊”。
“朝廷安於享樂,卻不知西洋人早已不遠萬裏來我天朝,沿途占據多少富裕的土地”。
“我朝自成祖皇帝派三寶太監下西洋後,已海禁多年,早已喪失海上優勢”。
“若我輩不奮起直追,隻圖安享太平,隻怕百年之後,這些土地盡入賊手,我大明百姓除去倭患,亦會有夷患自海上而來”。
海中適聽得出神,對於陳興祖這一番說辭他從未在父親口中聽過,顯得極為震撼。
“小可倒想去寶島走上一遭,不知陳大人可否方便”。
“有何不可,海公子出艙一看”,說著陳興祖就率先走出了船艙。
二人之前的談話,早已把這一壇酒喝得幹幹淨淨,慢慢攀談之下船隊竟然已經駛達了寶島。
出了船艙的海中適,接下來就看到了讓他人生極為震驚的一幕。
隻見大魚身和魚尾島兩處,高聳著十餘丈石製炮塔,船隊穿過炮塔中間的水道後。
進入了開闊的寶南灣,然後就看到海灣內到處桅杆林立,灣底一片開闊地上到處都是高大的煙囪豎立著。
一條不大的溪水南岸,是一排排的碼頭,碼頭上停滿了船隻,在緊張的上貨或卸貨。
而這些繁忙的碼頭邊上,有一處空置的碼頭,這是海軍的專屬碼頭。
海中適的商船慢慢的靠上了這座碼頭,很快就有船工推著一個巨大的移動木梯,靠在了船舷邊上。
陳興祖率先跳上了木梯,然後向海瑞伸出了手。
海中適則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自己跳了下來,就看到碼頭上停放著一架馬車,兩匹馬拉著的馬車有四個輪子。
車輪上都包裹著橡膠,在車軸處還有呈階梯狀排列的減震橋。
海中適上車之後,一邊和陳興祖說著話,一邊偷偷把腿上的紗布拆掉,小心翼翼的塞在了屁股下麵。
縱使陳興祖將這一切盡入眼底,但還是沒有挑破,畢竟這些酸文人還是要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