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別哭了,雲溪。”許負拍了拍雲溪的後背,“姑姑知道你在宮裏受委屈了。”
“姑姑,姑姑從來沒有問過我從前從哪裏來的,我也從未問過姑姑我的未來是如何的。可我知道姑姑是冠絕天下的相師。”雲溪說,“雲溪想求姑姑告訴我,我以後要去做什麼,將會怎麼樣?”
“雲溪為何突然想問這個呢?”許負問。
“姑姑,我從前一心隻想求得母親因何故而被追殺,後來我知道了,我也就不知道我該要做什麼了。”雲溪哭著說,她對許負隱隱有些期待,“雲溪知道姑姑是想告訴雲溪的,否則又怎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呢?”
“雲溪,我若告訴你了,你未來真的會得到解脫嗎?”許負好奇的問,“我若告訴你了,你真的願意去按照既定的命運去活著嗎?”
“願意的,雲溪願意的,姑姑。”雲溪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雲溪會願意的。”
“可是姑姑看你並不願意在宮裏,麵對永無止境的勾心鬥角,你真的會願意嗎?雲溪。”許負問。
“你若真的想知道,那你就坐上那輛去往代國的車駕,你會得到權力,也會得到榮華富貴,或許也有你想要的心儀之人的愛。”許負淡淡的說。
“可是,我說的,難道就一定會實現嗎?你若不去,這一切自然也不會有。或許也會有,但是都是看你的造化了。”許負說,“這就顯得十分荒謬,這隻能由你信不信了。”
雲溪默然。
她不知作何反應。
“姑姑言盡於此,若雲溪真的想回侯府,侯府自然永遠歡迎你,你也還是那個杜雲溪。”許負說,“可若你踏上了去代國的路,你便是竇漪房。”
說完,許負便走了,隻留雲溪還在原地。
那裴鉞呢?
怎麼沒有陪許負來?
來了呀,許負同雲溪說完,便去找裴鉞了。
裴鉞早已在酒樓點了一桌好菜。
“接下來我們去哪裏呢?”裴鉞問。
“我也不知道,哪裏都可以。”許負說,“你說我到底應不應該給雲溪說啊?雖然結果好像都一樣。還是因為我說的話而才讓她去的代國呢?”
“我說你啊,又要操心她,又擔心自己說的到底會有什麼作用,可是你說都說了。”裴鉞說,“不要再想了。”
“我們的張良師兄身體好些沒,你剛剛不是去看他了嗎?”許負問。
“他說他還好,生死有命,死了就死了。”裴鉞說。
“看的還挺開的。”許負感歎。
或許許負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麼看的開。
她漸漸也不太想替人看相了,也不想算卦了。
共情的是她,袖手旁觀的是她,無能為力的是她。
她預言過太多了。
如今可能隻有劉恒和竇漪房的結局還未實現。
可是,提前預知真的是好事嗎?
會不會剝奪人最初的對命運的好奇呢?
從前,她喜歡看到結局後,看著局中人如何一步步走到結局。
不過,如今她比較喜歡看自己身上的結局後,自己一步步走到結局。
有時不想按照這樣或那樣走 有時卻又期待快些到來。
那其中的感受,就好像撥雲見日了。
她對雲溪說的,或許隻是最後一次了?
“我們回侯府吧?”許負說。
“為何啊?”裴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