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心事，這一晚上沈右睡的不錯，他難得的早起去班級轉了一圈，班級裏的孩子們都在安靜的上早自習，但是不同的是，他們身上已經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呆滯，眼神裏充滿生動和活力。
方丁無意間抬頭看到了門口的沈右，開心的抬手問好：“沈老師早啊！”
沈右笑著走進班級：“早啊小土豆們。”
有學生不服的開口：“老師，我們不矮，我們才不是小土豆。”
“沒我高就都是小土豆。”沈右坐在教師椅上一臉得意，和學生們打成一片。
“你們天天別隻想著學習，但不是不學啊，學還是要學的，但是每天給自己一點放鬆的時間，別像個機器人一樣。”沈右像個老媽子一樣交代著，心裏有很多想說的話告訴他的學生們：“不能像這一個月似的天天瘋玩，還是學習為主聽到沒有。”
“聽到了！”豆壬立刻跟著附和。
沈右這一個月下來是真的把這幫小崽子當成了自己的學生，雖然他也沒比他們大多少，但奈不住這幫孩子太乖了。
他是一點一點看著他們性格變化的，現在看著他們眼神裏都不自覺的帶上慈愛。
沈右拿出豆壬給他的磁鐵狀物體：“我叫你們來的時候一個都不準少啊，不然我肯定生氣。”
“放心吧沈老師！”
沈右又和學生們交代了兩句，閑聊了一會後廣播響了。
——請各位老師到操場集合。
廣播重複了三遍，沈右和學生們擺了擺手往樓下走，廣播結束的時候正好走出教學樓。
項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操場正中央了，沈右走過去：“你沒去班級裏看看啊。”
“沒有。”
楊麗麗今天下來的挺早，這次倒是沒有再找存在感，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鄧興四人是最後下來的，王曉東三人臉上的青紫還沒褪下去，眼下又新增青紫，明顯是沒睡好。
李稟走到沈右身邊，似是預料到了結局，臉上除了頹唐也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開口道：“我不能理解，學生最重要的不是學習嗎？我們認真教課憑什麼比不過你。”
“學習很重要，但是學生本身更重要，連自主思想都沒有了，那他還是他自己嗎？隻要能健康長大，成績又能代表什麼？有什麼比自己本身、比命還重要呢。”
“活潑的發著光的才是少年，像機器人一樣呆滯的是提線木偶，所以我才帶他們玩，讓他們回歸本真。”沈右看著前方想起了一個人，這話是他想告訴李稟的，同時也是想對這個人說的。
從前說不出口的話終於在另一個人身上傾訴出來了。
李稟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無力的走回了王曉東三人身邊，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還有什麼用呢。
講台上傳來一陣拍話筒的聲音，沈右收起發散的注意力看向講台。
教導主任站在講台上，手上是各班未分發的成績單，女人滿臉堆著笑：“各位，一個月以來，大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裏，但也總會出一點意外，其中有的班級沒有達到全班達A的目標！”
嚴靜認真聽著，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詞：“有的班級，不是有個，除了二班還有哪個班級。”
“別慌。”沈右穩住了嚴靜和方東仁：“意思大差不差，說不定她就是故意嚇人。”
“嗯，沒事。”
女人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按順序說。”
方東仁屏住呼吸，心髒都要跳出來了，這時女人又開口：“倒序啊，我們先說五班。”
“我他媽！”方東仁罵了一聲，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
女人大笑了兩聲，滿是惡作劇得逞的得意洋洋：“五班，全員達A，沈老師還是非常厲害的。”
說著還不忘給沈右遞了個飛吻，成功的讓項左的臉色沉下來。
“三班也全員達A，至於一班………”女人看著成績單停頓了一下，看了下操場上麵色不佳的兩人，心滿意足的繼續開口：“雖然很可惜，但不得不承認，二班也達到了預定目標。”
方東仁呼出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也不再計較女人故意的吊胃口了。
視線轉到麵色如死灰的三人，王曉東李稟和石岩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考試結束後看了大片空白的答題卡後他們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此時不過是順從的等待死亡的宣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