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你好暖,我真想一輩子留在裏麵……”
戰淵語氣溫柔至極,動作卻堪稱凶戾。
徐婉寧意識不清,隻覺得從骨子裏透出的寒意幾乎將自己吞噬。
就連最深處似疼似癢的觸感都十分遲鈍。
魂魄仿佛從身體中抽離,她無法控製自己的四肢,隻能感覺到意識在不斷下墜。
最後的最後,她隻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聽信讒言,以為自己跑進雪山裏就能躲開戰淵這個瘋子,結果卻遭逢雪崩,將自己和這個瘋子都困死在了這裏。
說起來,她還真是有些佩服戰淵。
茫茫雪山裏,他居然也能找到自己……
看著懷裏的人像是一具屍體沒了任何反應,戰淵咬牙再次割開自己的手臂。
溫熱的血液浸透幹裂的唇瓣。
徐婉寧連本能的吞咽反應都很微弱。
傷口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戰淵蹙眉沒有吭聲,隻是小心地抬起徐婉寧的頭,生怕她嗆到。
等徐婉寧徹底沒了反應,戰淵這才小心地蹭淨她嘴角的血跡,茫然地盯著徐婉寧的臉看了許久,蒼白的唇才扯出一個笑來,細細地為徐婉寧整理起遺容。
徐婉寧活著的時候最愛幹淨了,若是自己將血沾到她身上,她會不高興的。
暗夜的殺神不懂感情,也傲慢的不願學習他人,固執地將洶湧的愛欲結成蛛網將她囚困致死,卻也甘願為她收起利刃拔去尖刺,供奉她為唯一的太陽。
可他的太陽,終究不能永懸高空。
冷風帶走徐婉寧身上最後一絲溫度的那一刻,也奪走了他所有的生機。
像抱孩子似的托起徐婉寧的腿,戰淵靠著牆坐下,終於舍得將徐婉寧徹底按進自己懷裏。
以前自己總是顧忌著她,如今從未有過的完整。
讓他不住喟歎一聲。
“寧寧,我們一直這樣連在一起,就不會弄丟彼此了吧。”
這樣嚴絲合縫的。
不留餘地。
他以為沒有足夠多的食物,割自己的肉給徐婉寧吃,就能讓徐婉寧繼續活下去;
他以為沒有能夠禦寒的衣物,兩個人相擁在一起也勉強能撐到最後。
他以為先死的人應該是他。
可惜一切都錯了……
“媽,子陽哥的腿都被打斷了,林城卻沒有一間醫院敢收他,徐婉寧這小賤人不過是劃了道口子,卻能住進了特等病房,我咽不下這口氣!”
“想什麼呢你!我讓你接觸張子陽,是為了讓你給張子陽和徐婉寧牽線毀了徐婉寧,可不是讓那廢物耽誤了你,時刻記住了,你將來可是要當戰太太的人!”
病房外母女倆的爭論聲將病床上的人喚醒。
羽睫微顫,徐婉寧睜開眼茫然地反應了一會,突然抓起枕邊的手機。
她回來了!
她竟然真的回到五年前了!
五年前自己本來計劃著要在戰淵外出辦生日宴的前一天,和劉子陽遠走高飛,誰想到戰淵居然事先得知了消息,把他們抓了個正著!
徐婉寧拚著絕食三天又割腕自殺,這才保住劉子陽一條性命。
此時她因為割腕自殺住院,身子瘦弱不堪,麵無血色唇瓣蒼白,唯獨那雙眼睛亮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