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我可是出身卑微的暗衛而已。”明煜灼想起了以前的事，眉頭微微蹙起，他很不喜歡別人觸及他童年的事情。畢竟他可以說是一直被人所拋棄的那個。在權力的旋渦裏苟活至今，他的光鮮以及汙濁都在他人的一念之間。
“看起來也是，畢竟和岑師兄很不一樣。”
“別把我和他比。”明煜灼的表情變了變，在他看來岑鬆臨是活得相當自我的一個人，他可以去反抗陳舊的條規，但自己卻不可以也做不到。不過，在他看來岑鬆臨的反抗也相當自虐，畢竟岑鬆臨基本沒有能夠傾訴的感情泄口，任何的痛苦都藏在假麵之下。
“其他的地方倒是也挺像的。”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沒有看明煜灼的臉，不過多半是覺得再看一眼明煜灼就會拔刀。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路上，雨勢未減，泥濘的道路布滿了大小不一的腳印。
他們順著這些腳印隨著人群來到關卡處，人們排著隊伍進入城中。他們在隊伍的中段位置，能看見仍然有源源不斷的人朝這裏湧來，城的前麵是露天的，沒有擋雨的地方，長隊就這樣站在雨裏等候入城的許可。周圍的抱怨聲不斷，甚至將守衛的高聲說明蓋了過去。
“不知道我們這樣的能不能入城。”文則青看到不少人都沒有通過，愁眉苦臉地往回走。他看了看腰間的劍，有些犯難。平時也有很多闖蕩江湖帶劍進城的俠客，但是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每到這時候，衛兵審查嚴格，除非有頭有臉與朝政相關聯的人物，普通的武林中人也會繞開這樣的重要主城，或者是不帶劍隱藏身份入城。而他們現在全部身家都帶在身上，自然包括了隨身的武器。
“入城是很簡單，翻過城牆潛入也可以，但是後續的審查會不便。”明煜灼壓低聲音說，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衣服緊緊貼合在身體上，不過他穿得多，所以不至於透出下麵的肌膚，掩藏身份綽綽有餘。長發散落貼合在他的身體上。
“所以說問題就在這個審查上。”
“塞點錢就可以搞定，但問題就是出多少錢才不會起疑心。”明煜灼深知朝廷的腐敗，當然也 知道一些守衛隻要一些錢就可以搞定，隻要支付的數量不被他上司知道就行。不然生肉味會引來一眾豺狼虎豹。
“重點難道不是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嗎？”文則青挑眉，他翻找著自己的上衣口袋，倒出來幾塊銅幣。“我們的積蓄不多了，至少還能再用兩天，我可以去飯店洗盤子，你隻能去舞台上表演胸口碎大石。”
明煜灼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也完全沒有接到文則青話中的嘲諷，他問：“你藏了私房錢？”
“你一路上用的都是我的錢吧？你覺得我有多少積蓄。我又不是那種家裏藏著聚寶盆的。”文則青愣住了，他都有點哭笑不得，他用手掂量著剩下的錢袋，向上拋著玩。不過因為下雨的原因，手上滿是水，摩擦力變小，抓住錢袋的難度增大了，所以他隻是象征性把玩了一下。
明煜灼因為身份問題又是在逃亡，在紅夢院的時間很短，他身上沒有什麼積蓄，在下了無爭山後，他的花銷全是文則青一人承擔的。而文則青身上的盤纏也很有限，雲城派被滅後，他也知道更多的花銷應該在複興上，所以他隻帶了平時自己攢起來的積蓄。而山下的物價遠遠大過他的想象，本來就不多的積蓄很快就見底了。
“我們總不能殺進去吧……”文則青見對方半天不言語，低聲詢問。明煜灼覺得這個問題很蠢，但是還是回答：
“殺進去還不如潛入呢……找個借口蒙混過去。”
“借口呢？”
“你想。”明煜灼根本沒有猶豫就回答了。不過他更多是想試探對方的能力，如果文則青實在沒有想到的方法，他也會把事情解決好。但是文則青顯然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打什麼算盤，在他眼裏對方不過是把事情的責任全部推給他了而已。
文則青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執行任務的時候，一般是怎麼進去的？”
“那時候誰敢攔我？”明煜灼抬眸看他，那雙烏墨的眼眸深邃，像是夜晚的大海。文則青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想著恐怕也不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建議了。他思考著如果自己的師兄在這裏會是有什麼辦法，但是他畢竟出的任務少，時間也不長，找不到什麼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