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和溪依然在黑暗中等待著蒙麵人的好消息,然而,一道白光瞬間像鋒利的劍一般劃破黑暗,他們回頭一看,泣中的三個守護者正站在他們身後。
還有一個人跟在三個守護者後麵,他緩緩走向麵露詫異的海和溪。
“我就知道會這樣。”海冷笑一聲,對著麵前的水叔說,“我們的合作是破裂了吧。”
“我們都是各取所需罷了。”水叔一聳肩,“泣中已經被汙染,母親會離開這個地方,這是我計劃的一部分。你們不也達到目的了嗎?隻不過……”
水叔看著不遠處的南西西亞,她輕閉雙眼,臉上安然又遊刃有餘,似乎在做一個平平淡淡的夢。
“母親可不會那麼容易被你們控製。”水叔說。
在南西西亞的記憶中,蒙麵人像是沒聽清,他又問一遍:“你說什麼?不是我的想法?我聽命於和平會,和平會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看來你還沒有意識到,”南西西亞歎氣道,“你既然是和平會製造出來的,那麼你應該和我的那些孩子們一樣——自己所有的行動都受到創造者意願的影響。”
“要不是水童突然離開泣中,又帶著你們進攻過來,我自己也意識不到。”南西西亞苦笑道,“我以為我早就舍棄了自由,以為隻要不給人類帶來災難就是我的願望。我早就該發現,水童離開泣中的那段日子,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蒙麵人說,“我隻需要完成任務。”
“和平會你不是不知道,”南西西亞說,“他們創造你的時候一定是充滿著欲望和野心,我不相信飽含著這些情感誕生的你,甘願做和平會的一個工具。”
蒙麵人一動不動地立在原處,沒有反駁也沒有認同南西西亞的話。
許久,他才艱難地開口:“那我應該在哪裏?離開和平會我還能去哪?”
“你想去哪裏都可以,”南西西亞說,“因為你是自由的。你的行動最終還是被你的想法控製,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說完,南西西亞的記憶開始崩塌,四周的景物像碎片一樣破裂,天旋地轉,天地混為一體。
等他們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回到了現實。
“泣中已經被你們汙染,”南西西亞睜開眼睛,活動活動手腕,像孩子一樣伸了伸腰,看著海和溪說,“你們也快走吧,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拜訪泣中了。”
“怎麼回事?”溪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蒙麵人,“你失敗了?”
“這一看不就知道。”水叔笑嘻嘻地說,“還是請打道回府吧。”
“不行!”海義憤填膺,拉著溪衝上前去,“南西西亞,你得和我們回去!”
“校長不是說了嗎?”冰裂和幻山漪擋在南西西亞麵前,“讓你們自己回去。”
“順便把他們帶上。”江白榭一揮手,和平會的人從空中零零散散地落到地上。
“哼,是誰說你的力量減弱了。”海看著眼前慘敗的景象,冷冷地對南西西亞說,“你會後悔的,南西西亞,你那力量還想和人類共存?別做夢了!”
海帶著溪以及和平會的其他成員狼狽地離開了泣中,幻山漪激動地上前摟住了南西西亞。
“太好了校長!”幻山漪默默地流著眼淚,“我們贏了!”
“是時候向這裏說再見了,”南西西亞重新纏好小拇指的繃帶,摸著幻山漪的頭說,“泣中的學生已經疏散完畢,我們現在就離開。”
已經有幾百年了,南西西亞想,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離開泣中的時候,連泣中的殘骸都見不到,那樣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卻正在發生。
是啊,明明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一直做不到呢?到底是什麼困住了自己?
“母親,”南西西亞的耳邊響起水叔的聲音,“該回家看看了。”
龍三一直覺得自己做了一個超長的夢,直到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感到渾身酸痛,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雖然他們在泣中呆了將近三天,但是正像雲夢澤之前說的那樣,周圍沒有人問起他們缺席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龍三發現從泣中回來以後,巷子裏的各個幫會相處得格外融洽,幾乎沒有再發生打架鬥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