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別人有得,我也得有’嗎?”
齊司禮:“你的快樂,也需要被滿足。”
四周是喧囂的慶典和嬉笑的人群,我卻隻聽見齊司禮的聲音,忍不住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手中的煙花棒發出滋滋的聲響,金色的火星從我的指間飛舞到夜空之中。齊司禮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到戲台的側麵。
齊司禮:“把煙花棒立在戲台邊的圓孔裏。”
雖然不知道齊司禮在賣什麼關子,但我還是依言這樣做了。四散的金色光線撲到呆坐在戲台的人偶身上,他們竟然慢慢地動了起來。它們在月色下舞蹈,像是孩童笨拙而真誠的獻禮,有種質樸的感動。木偶戲結束,有紮著掃把頭穿著火紅衣衫的男孩從天而降。他打了個響指,廣場上的火把依次燃起,中央的篝火也燒了起來。我和齊司禮擇了一處好位置,並肩看著圍著篝火跳舞的靈族。酒壇圍成一圈,大家跳累了就飲酒,喝高興了就唱歌。天上的煙火仿佛墜到了我們的指尖,我和齊司禮的身影交疊在一起,無限延伸,仿佛永遠都在一起。
再次睜開眼睛,我和齊司禮回到了現實。香爐裏的沉香燃盡,轉動的爐蓋落在了桌邊,白色的餘灰落成蝴蝶的形狀。岐舌等了很久,趴在沙發的軟墊上睡著了。
“我們回來了?”
齊司禮:“嗯。”
“你還記得夢裏放生的事情嗎?”
齊司禮:“記得,解決了伯奇,找到了諸玉。”
提到這個名字,我不免想到那個他在夢裏想見到的人。在現實生活中,他也見到諸玉了嗎?以齊司禮的能力,如果是現實裏想見的人,去見就好了,不會隻是在夢裏才能找尋。心下有些不好的猜測。
“所以後來你見到諸玉了嗎,我是說在現實裏。”
話音落地,我清晰地感覺到齊司禮身體微微一震,他沉默了一會兒菜回答我,聲音輕得如同一陣煙。
齊司禮:“沒有,他死了。”
“發生什麼了?”
齊司禮:“諸玉在那場戰役結束後就回鄉了。那是一個冬天,同鎮的一個小孩在森林裏走失了,諸玉便提出要去找他。最後那個孩子回來了,身上披著諸玉的衣服。鎮上的人找到諸玉的時候,他已經凍僵了。”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的。人如其名,君子如玉,無暇純粹。”
齊司禮:“是啊。”
此刻我終於明白齊司禮為什麼會在那場夢中迷失,因為現實中的他再也無法見到諸玉,沒有辦法表達歉意,更沒有辦法給他安慰。而在齊司禮的夢中,他期待著諸玉沒有死,他們還能重逢。隻是我們都知道那些隻是夢而已。風自敞開的窗戶吹進來,香爐旁將將熄滅的餘燼如蝶影般乘風,飛入午後滿牆溶溶的光暈之中。我靠近齊司禮,雙手用力地把他環住,腦袋輕輕地貼在他的胸口。
“現實中的諸玉,一直在做他認為該做的事情。這就是他的選擇。你們是出生入死的戰友,彼此了解。不管你是否親口向他說出那些話,但我想,你想表達的,他一定都能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