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張平業在張成立的陪同下回了家。張平業躺在炕上,成立把炕燒的暖暖的。“記得十九年前,我把你放在你姥爺家的炕上的時候,你才和鞋底這麼大,當時你咳呀,還翻白眼,把我和你媽嚇的不輕,這次輪到我了。”平業悲傷的說道。“你會沒事的爸,我再去佟家莊找佟神醫給你治病。”“算了吧,佟神醫瘋了,你去哪裏找他,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隻見平業眼神黯淡,隱約有一點淚水含在眼裏。“佟大哥是個好人呐,當時你病的不輕,看完病後,我給他拿錢去,他一分不要。他說,跟你有緣,想帶著你跟他學醫的,誰成想後來被逼瘋了,再後來就不知道去哪裏了。”“苦命人啊,一生做盡好事,給窮人看病,從來都是少收錢的。”“那我再去給你找找別的大夫。”“算了吧,人各有命,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冬天的風似一把把紮人的冰刀,從人臉上劃過的時候,割得人臉皮生疼,又像凶猛野獸的爪牙嚇的你瑟瑟發抖。其實,生活也是一把刀,它不會因為你的不幸而去同情和可憐你,生活就是生活,你就是你,你是生活裏的一份子,生活卻不一定容留你。這一天,張平業又重新回到木頭廠勞作去了,為了還債他不敢多休息一刻。佟慕便在家做好晚飯,等他的兒子們和丈夫回家。今天的晚飯還挺豐盛,幾個饅頭,幾個窩窩頭,還有幾個雞蛋和山芋幹。可惜的是,她把一鍋粥熬的隻剩下一碗,其餘的全部碳化了鑲在了鍋邊上。“我把這碗粥,勻一勻,你們哥仨一人一點。喏,雞蛋也一人一個。”佟慕說道,接著她又把幾個饅頭分給了幾個孩子。生著病的張平業啥也沒落到,拿著窩頭幹啃起來。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你待會把藥給我熬了,我今天累了一天,有點支撐不住了。”“吃完飯我去。”
吃完晚飯後,成立回屋做作業去了,成名和成先倆人在玩玻璃彈珠。平業躺在炕上,回想自己這一天,他有點沮喪,發現自己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正當他想的入神的時候,他聞到好像什麼燒焦了一樣。“佟慕,什麼燒焦了,哪裏來的糊味?”“準是藥鍋子。”隻見她放下手中的針線,不緊不慢的去堂屋查看了。”“哎呀,我這個腦子,完啦,藥熬幹啦,鍋也燒壞了。”“你看哪家婆娘跟你一樣,什麼都做不好,藥也熬不好,飯也做不好,農活也幹不了。”平業此刻生氣極了。你這些年不知道浪費了多少東西,我怎麼教也教不會,你的腦袋仿佛是鐵做的,隻有那麼大點容量,一點小心思就會留在吃上麵,否則你也不會像現在一樣。”“誰不會做飯啦,誰不會幹活啦,你要熬藥你自己熬,你幹嘛不提醒我,我說不能給你熬不能給你熬,現在完了吧。”平業吐了一口血,仿佛把這些年的委屈和難堪都吐出來了一樣,接著就昏死在了炕上,再也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