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薑堰昆誇張的扔下手裏的酒杯,嘩啦的瓷器碎裂聲拉開了薑府混亂的帷幕。

但這混亂中,仔細看還是挺井井有條的。

薑昕玥還算比較含蓄,她隻是抓著宣武帝的手指微微收緊,在下人說人已經救回來後,輕輕鬆了一口氣。

薑府的人工湖邊——

往自己身上潑了好幾盆冷水的薑雲霞被凍得瑟瑟發抖,嘴唇都烏了起來。

薑雲彩心疼的用布巾給她擦拭臉上的冰水,卻被她躲了過去:“不行,擦掉就顯得太假了。”

大冬天的,外頭冷得很,薑雲霞對自己下了狠手,凍得頭發都要結冰了,硬邦邦的披散在身後。

聽到嘈雜的腳步聲響起,她顫抖著嘴唇,被凍紅的眼睛和鼻頭像是早已哭過一場了。

“他們都說我是個人盡可夫得蕩婦,把我比作青樓妓子,我……我活著……活著也是給薑家蒙羞,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阿姐,你別想不開嗚嗚嗚……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被擄走,蘇家就不會借口咱們家的姑娘名聲不好要退親。該死的是我嗚嗚嗚……是我連累了阿姐,該死的是我!”

雖然兩姐妹是演戲,但說的話都是真情實感,真情流露,薑昕玥都怕她們手牽手一起投湖,可見其他人看了有多害怕。

“你們有什麼錯?”

阮氏氣得手都在發抖:“我們霞姐兒好端端的,被造這種殺千刀的謠,怎麼蘇二郎在謠言裏就千好萬好,我們霞姐兒就負心薄情,不守婦道了?這麼明顯針對霞姐兒,偏心蘇二郎,他們蘇家可真讓我長見識了。”

孫氏哭哭啼啼,一副軟弱婦人沒見識的樣子。

“好了好了……”

薑堰昆趕緊招呼著小丫鬟用披風包裹著薑雲霞:“趕緊讓霞姐兒下去去去寒,整理一番,禦前失儀,被人抓住把柄,又是一番風雨。”

他們薑家深受帝寵,相應的,也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嫉妒與惡意。

誰都想取而代之。

兩姐妹被扶下去之後,薑堰錫歎了口氣:“自從把她們從益州帶過來,就沒有幾天消停日子,我自問自己做人做事都很嚴明公道,他們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繼續留在這裏,隻怕會給皇上和娘娘添麻煩,實在不行,我帶他們走。”

外放的官員,把家眷帶上的,確實不在少數。

怎麼說呢?

有利有弊吧!

一家人能夠在一起,不用兩地分離,對於薑堰錫一家人來說肯定是更好的。

但他們到京城不久,是靠著薑堰昆在京城立足,並未真正的紮根。

本來薑堰錫就是薑家嫡係,又剛到京城不久,靠著自己的堂弟才當上鴻臚寺少卿,後來更是靠著宮裏的皇貴妃娘娘才在短短三年時間裏成了兩廣總督。

他自己雖然有亮眼的政績,兩次拉貪官下馬,但這些,還不夠讓京城的世家認可他的能力。

大家更多的還是覺得皇帝是在提拔皇貴妃的家人。

這個時候他們就不會承認,皇帝是個無利不起早,會合理的利用人才的明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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