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宣武帝在,他會為自己分辯幾句,他這防的是滿後宮所有的嬪妃,並非針對某一個人。

可他現在不在,朱皇後就理解成了,皇帝在防著她,防著她對珍嬪的肚子下手。

朱皇後內心又氣,又覺得悲涼。

她自己痛失過兩個孩子,知道那種痛是不管過去多少時間,都是無法淡去的。

那些痛,就像附在骨頭上,一觸碰就如刮骨療傷,痛徹心扉。

她又怎麼可能對孩子下手?

這十幾年,她手裏有不少的人命,但沒有一條是孩子的。

她總覺得,不知道哪個孩子是自己的兩個孩子轉世投胎,她若是下了殺手,就是扼殺了自己孩子再生的機會。

可笑她唯一的慈悲在皇帝看來也是蛇蠍心腸。

“嚴太醫!嚴太醫……”

王得全跑在皇帝前麵,忽視合熙宮外那滿地的屍體和處理屍體的黑甲軍,抓住喜鵲就問:“嚴太醫呢?快把他帶來,珍嬪娘娘肚子疼。”

八成是假的,她家娘娘心裏有數著呢!

麵上還是著急忙慌的跑去偏殿將嚴太醫叫出來:“嚴太醫該知道怎麼說的,娘娘她說肚子疼。”

嚴太醫揮揮手,他還能不知道珍嬪娘娘的戲精屬性嗎?

當初自己就是被她的演技騙過去,被拉上了這艘賊船的。

平日裏把脈,隻需片刻就能出結果了,可這次都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了,嚴太醫還捋著他那兩撇小胡子,神色看不出個什麼來。

皇帝坐在床邊,看起來還很沉穩,實則心裏已經急得不行了,從他不停打著膝蓋的手指就能看出來他的焦躁了。

薑昕玥暗中瞪了嚴太醫一眼:差不多得了,本來就沒事,你還演上癮了,一會兒皇上怪罪起來本宮可救不了你。

嚴太醫咳嗽了幾聲,收回蓋在薑昕玥手腕上的帕子:“皇上恕罪,實在是今日珍嬪娘娘受到的驚嚇太多了,微臣怕娘娘驚了胎,才會久了一些。”

“無事。”

宣武帝凝著眉:“珍嬪如何?”

“皇上寬心。”嚴太醫笑了笑:“珍嬪娘娘底子好,孩子沒有大礙,隻是珍嬪娘娘自己有些嚇著了,微臣給她開兩劑安神湯便可。”

“那她肚子怎麼會痛?”

嚴太醫早準備好了說辭:“回皇上的話,孕婦到了晚期,由於胎兒長大,肚皮撐得太緊,在走了太多路,太過勞累的情況下,肚子發緊,造成疼痛是正常的,隻要好好休息休息就能緩解,微臣瞧著珍嬪娘娘隻怕隨時都有發動的可能,明日就回家去,把微臣那不成器的女兒送進合熙宮來照顧娘娘。”

嚴太醫的女兒嚴欣怡,曾與珍嬪是閨中好友,自從聽說珍嬪有孕,就纏著嚴太醫教她婦人生產之術,如今學了有八九個月了,已經盡得嚴太醫和產婆們的真傳。

到時珍嬪生產,嚴太醫是不可以進去的,嚴欣怡剛好可以頂上。

皇帝也鬆了一口氣:“嚴太醫的女兒與玥兒有緣,連名字都有些相似,既如此,來宮裏給玥兒解解悶也使得。”

他這麼說,就是不讓嚴欣怡是醫女的消息暴露出去,免得旁人找到空子。

隻是珍嬪經曆宮變,受了驚嚇,心情抑鬱,皇帝怕有礙她肚子裏的孩子健康,所以才讓珍嬪進宮之前的小姐妹來陪她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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