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嬪神色厭倦,打了個哈欠:“本宮的確體力不濟,那就不奉陪了,珍嬪妹妹,咱們改日再聚。”

薑昕玥裝著去看姍姍來遲的麗貴妃,眼角的餘光卻在關注淑妃。

見她佯裝醉酒,悄悄的出去透氣,薑昕玥也驚慌失措地倒了一杯酒在身上。

宣武帝就見她匆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酒漬,紅著臉和喜鵲說,要回去換衣服。

他看著自己與皇後相交的手,心中隻道珍嬪對他的感情好像越來越深了。

她那樣愛美的一個人,竟然會因為他和皇後牽手而打翻酒杯,弄髒自己的衣服。

“王得全,珍嬪怕黑,你送一盞內務府新製的琉璃燈過去,替珍嬪照一下回合熙宮的路。”

想安慰珍嬪,告訴珍嬪自己一直念著她,便用送燈的方式委婉說明。

內務府新製的琉璃燈精美華貴,後宮中還隻有皇後的翊坤宮中有,旁的嬪妃,那都是沒有的。

薑昕玥一路跟著淑妃,走到了保和殿外的一條宮道上,王得全緊追其後,但看珍嬪鬼鬼祟祟的,便沒有出聲,一直到薑昕玥發現他,對他豎起食指“噓”了一聲,他才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承乾宮練出來的宮人,腳步都是輕到近乎無聲的,他走到薑昕玥麵前,也沒有發出半點雜音。

漆黑的宮道被掛在房簷上的幾盞燈籠點亮,本是無處藏身的,但淑妃背對著的宮道轉角,正好是一處無人居住的宮殿,她拉著王得全一起躲在了門後。

“珍嬪娘娘,您……”

“噓!”

薑昕玥吹滅了琉璃燈,指了指淑妃的方向。

王得全伸出去半個頭,昏暗的燈火下,淑妃娘娘與榮嬪娘娘對麵而立,氣氛顯得有些針鋒相對。

這是怎麼回事?

他眼神十分疑惑,薑昕玥也沒說話,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聽。

淑妃背對著這邊,王得全看不清她什麼表情,但語氣聽著也不是尋常淑妃娘娘見皇上時的清高孤傲。

而是……

透露出一股子咄咄逼人的壓迫感。

榮嬪眼神朝著王得全的方向瞥了瞥,嘴角揚起一抹淡笑:“怎麼?姐姐怕自己淡泊名利,善良純潔的人設崩塌,怕我揭穿你的真麵目嗎?”

“啪!”

狠戾的一巴掌打在榮嬪臉上,淑妃語氣很是咬牙切齒:“本宮說過了,本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為了母親和哥哥能早日回京,你做點犧牲又怎麼了?至於記恨本宮到如今嗎?”

“你少用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搪塞我。”

榮嬪大吼著哭出來:“你孩子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嗎?說得這麼輕巧,我現在把你的孩子也撞死怎麼樣?看看你會不會恨我?”

她狠狠擦了一把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麗貴妃能想到以撞破腦袋落水去陷害珍嬪入冷宮,是你暗示的。蘇婕妤對珍嬪的恨意,也是你引導的。你甚至還在珍嬪落水的湖底設計好了要她性命的水草結,你別說什麼是為了家族,為了母親和哥哥。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你野心勃勃,謀算著後位,還謀算著皇上的心,當真以為自己滴水不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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