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左側,人潮洶湧,疾步向北,埋頭前行尋一線生機;

大道右側,群魔亂舞,黑浪滔天,烏雲密布似蒼天含怒。

大道中間,紅旗飄搖,漆黑天色仿佛都被旗上星辰照亮了幾分,又有人綠衣披甲,如同昔日隔胡漢之長城。

“特碼的,這幫怪物昨天還在200公裏外,怎麼現在就趕上了?”綠色長城與“怪物”相距僅百餘米處,站在隊伍前列的一粗獷中年男子“噗”的吐掉口中煙蒂,低聲恨道。

男子形象不是太好,胡子拉碴,頭發看著也是粗粗割斷,眼窩深陷,形容憔悴,身上防衝撞材料背心也多處磨損,綠色衣裝也以被血汙染得泛黑,唯有那一雙眼睛中的光亮顯出一絲幹練。

“指揮員,隊伍集結完畢。請指示”身側聯絡員小跑到男子身邊,敬禮後大聲彙報。

男子側頭看了看聯絡員,這小子年紀不大,剛過完22歲生日,正是以往大學剛剛畢業躊躇滿誌意氣風發的時候,現在卻也滿身血汙,麵帶憔悴。看著聯絡員眼眸中反射出來自己的形象,男子未發一語,隻輕歎一口氣,心中吐槽“老子曾經也是個帥哥啊”

時間倒回到腳盆雞脫了褲兒打老虎地往海裏排汙那年,雖種花家嚴正譴責,世界萬民不願,但在白頭鷹等國度的不置可否之下,海洋依然受到汙染。嚐到脆脆的海鮮甜頭的腳盆雞變本加厲,在餘下的十年間,以表麵少量排放,實則大量管道通海的方式,一步步的排汙,

直到種花家潛艇隊列發現並以胖胖的小男孩進行威懾之日方才停止。

行為停止了,結果仍在發酵,汙染獸與黑海的出現徹底打破了藍星的寧靜。短短半年時間,汙染獸便一邊散發黑海占領原有海域,一邊上岸獲取原有汙染物質,迅速將大洋上諸島嶼拖入海中,罪魁禍首腳盆雞僅在三大汙染獸:鸚鵡螺、巨鱟、半蛟巨蛇的圍攻下半個月便速通了亡國滅種副本。藍星各國雖采取了多種打擊方式,汙染獸仍如雨後春筍般冒出,殺之不盡滅之不絕,科技武器帶來的汙染也不斷增強新生召喚獸的力量。

排汙20年後,世界各大洋已被黑海侵占殆盡,而此時人類的聯絡信號也隻能在陸地上才能夠傳播。汙染獸的目光也逐漸盯上了藍星7大洲的土地,但就在這時,世界人類也感受到了藍星之上一縷縷奇妙萬分的氣,種花家古文化中對這種氣有另外一個表達方式——炁。

炁的使用,對於汙染獸的打擊遠高於傳統科技武器,人類也在一時間以龐大的數量優勢對低等汙染獸造成極大的壓製效果,但於與黑海的對抗而言,仍收效甚微。

種花家也逐步轉移、放棄原有沿海城市,收縮防線凝聚力量,在不斷的鬥爭中,沿海諸省完全陷落,防線完全收縮至原有內陸地區,但無奈隨著汙染獸覆滅各小國,抽出手來後,已收縮的防線仍然不太夠看,隻能再一步收縮,而此時,距腳盆雞排汙僅僅過去24年,鄭經從排汙時的一個24歲小小科員,隨著戰功積累與個人的頂級煉炁天賦,一路邁過熬體,煉氣,納元,築基四重境界,又沿著古籍道路,一路開辟金丹,元嬰道路,成為元嬰大圓滿修士,迅速成為了這支十數萬人軍隊的指揮員。

“勞資才48啊,以前這個年紀說我要嘎了誰信啊,不得摁住我讓多寫幾個材料洗洗腦,現在看真就24年上半生,24年下半生了。”鄭經心中戲倒是很足,表現出來隻是微微自嘲一笑。

“指揮員同誌,請指示!是否如之前一樣繼續退守?”聯絡員再次發出詢問打斷了鄭經的回憶。

“海岸線沒守住,我走了;家鄉沒守住,我走了;汙染獸打進城市,我還是走了;上麵讓我留著性命兌現天賦,可我...不願意了。”男子眼神裏逐漸透出決絕,又轉變成了瘋狂“我今天特娘的還真要跟這幫怪物幹一架,旅長來了也不好使!”。

“全軍聽令!入伍不足1年的全部退下護送群眾,剩下來的同誌們,跟老子一起給這幫怪物放放血!”帶著炁的聲音迅速傳遍了綠衣長城。“別怕!看看後麵的父老鄉親,我們就是從他們中來的,我們若是沒了,會有人記得我們!今天,就讓我們給這幫怪物上一課,什麼叫犯我種花家者!”

“雖遠必誅!”

十數萬,不,加上近三十萬百姓共計四十餘萬人的聲音,聲嘶力竭的呼吼有之,決死一戰的咆哮有之,不舍離陣的哭嚎有之,鼓勁加油的呐喊有之,泣不成聲的嗚咽有之,將憤恨深埋於心隻待一朝夜盡天明的決定亦有之,幾欲衝開天上烏雲,重現朗朗乾坤昭昭日月,這一刻,軍民同心。

“豎旗!吹號!”已經無需聯絡員傳遞命令,元嬰大圓滿的炁足以攜著聲音傳遍全軍。居於中軍的鮮紅旗幟左右一擺,亮出其上璀璨星辰,在淒厲號聲中開始前移。

三通號響過,綠衣長城解體崩塌,釋放出十多萬決死之士,飛速踏上黑海,向著獸潮方向衝鋒前進。

“弟兄們!跟我殺!!!”平日裏斯斯文文總愛拉人聊天的二把手此刻拔出短刀,爆發出驚人速度衝鋒在十餘萬虎賁最前方,一個飛撲越過鄭經突入獸潮,手中短刀爆發出數十米凝練刀光,如新月初臨銀鉤無暇,又如惡來揮戟橫掃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