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不禁有些動容,為了給自己的孩子一個著落,即使這個著落那麼虛無縹緲,充滿不確定性,她寧願為此犧牲掉自己。
羅俞想交這張投名狀,想證明自己能勝任守夜的任務,她擔心陳安會覺得她沒有價值,將他們母子二人拋下。
可是,就算換成陳安自己,如果沒有槍,也很難在三個青春期的男孩麵前討到便宜,他可能會憑著戰鬥經驗和力量勝出,但也是殘勝。
“他們的目標是你,可是,如果他們三個對你沒有想法,打得是這輛車的主意,你又該怎麼辦呢?難道你想妄圖以自己的力量解決他們嗎?”陳安沉聲問道。
羅俞血流不止,用一隻手捂著鼻子,另一隻胳膊不停搖晃懷裏的小孩,低著頭沒有說話,隻是哭。
“在末世中,保護好自己才是第一位的,你不應該……哎,算了。”
羅俞的樣子實在是太慘了,陳安放棄了說教:“快回去吧,下麵有我看著。”
羅俞搖了搖頭,倔強地留在原地,陳安隻好承諾道:“放心吧,我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與此同時,他故意裝出一絲恰到好處的不悅,羅俞心中瞬間變得惶恐,不敢多說什麼,道了聲謝之後往回走去。
“等等!”陳安突然叫住她,說道,“我有一個方法,能保證你的孩子平安長大,你想不想試一試?”
羅俞的鼻子仍在止不住的流血,聽到陳安的話,她整個人一顫,顫聲問道:“什麼方法?”
陳安對著三樓的窗戶指了指,裏麵隱隱有亮光透出來,剛才聽到槍聲,柳慈洲甚至沒有出來看看情況,顯然還因為剛才的事而暗自神傷呢,陳安突然覺得自己好卑鄙,並且很驚訝,自己何時變成了這麼卑鄙的人。
他舔了舔嘴唇,說道:“上麵那個胖子,他叫柳慈洲。你上樓之後,想辦法打動他,讓他當你兒子當幹兒子,如果能讓他當了你兒子的幹爹,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你的孩子了。
記住,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如果他很不願意,你不要逼他,更不要想著犧牲你自己,這樣會讓他反感。”
羅俞認真的點了點頭,陳安知道,隻要有一點希望,這個女人就會死死抓住,絕對不肯放鬆的。
柳慈洲是個外冷內熱的人,他很可能會同意,但這樣做能否減輕他的痛苦,陳安不敢確定。
也許這樣做對兩個人都好,但陳安總感覺他同時利用了柳慈洲和羅俞,他突然想起李有儀,如果她在這裏的話,一定能想到更好,也更卑鄙的辦法吧,她總是很擅長收買人心的。
陳安出來的時候,可沒說過他會夜不歸宿,也不知道十幾公裏外的李有儀會不會擔心自己。
他幹脆坐進柳慈洲的車裏,車座有些冰涼,不過坐了一會兒就捂熱了,他本想閉目養神,可是閉上眼睛就容易睡著,陷入半夢半醒的困頓狀態之後,又總會被一些小小的風吹草動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