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一圈一圈的轉著，程頌西躺在床上，頭上冒著冷汗，皺著眉。
在他的意識裏，他回到了小時候，自己坐在飯桌上，手上拿著筷子和勺子，對麵是父母，在對自己笑著，保姆阿姨端上了飯，母親加了一塊肉給了他，程頌西忍著淚水扒著飯，剛一抬頭，一切變了。
他沉入了湖底，不能呼吸，周圍漆黑一片，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此起彼伏，他閉上眼，浮現出當時母親出車禍的時候，隻不過，這一次，他是旁觀者。
出租車撞上貨車的時候，母親拚命把小小的程頌西護在懷裏，巨大的聲音讓觀看的程頌西捂住耳朵閉上了眼。
聲音和畫麵又換了，變成了母親躺在監護室，父親摟著程瀟的母親簽下了諒解書，還有醫生的，“搶救無效”。
看著母親瘦弱的臉龐，一滴眼淚劃過，到半空消失不見，程頌西伸手想觸摸，可還是穿了過去。
空間扭曲，這次他看見了程瀟，遠遠的望著他的臉，那張和他媽有三分像的臉，心裏有種酸澀的感覺，他很討厭他媽，可他是無辜的，也想對他好可是就是因為他的臉，他過不去那道坎，但凡他母親如果不是在捉奸的路上死的他也不會這樣不能接受。
畫麵一轉，自己還是身處黑暗的水中，一直下墜著，與光亮越來越遠，腦海中的窒息感快讓他爆炸。
突然一隻手牽了上去，把他從水裏拉了出來。
他醒了，臉上鼻涕眼淚誇張點可謂是糊了一臉，程頌西感受到自己被人抱到了懷裏，一下跳了起來。
“哥，又做噩夢了嗎...還是那樣嗎？”
程頌西擦了擦臉，煩悶的開了電風扇給自己吹風，看了眼時間，“你有病啊？跑我床上？”
程瀟不知道是不是犯病，突然衝上來攥住程頌西的手腕，力道大的掙脫不開。
“哥哥!是不是因為我的臉才討厭我的？是不是?”
程頌西還在反抗，剛想要罵，就看見程頌西拿了個鋒利的東西就往臉上劃，鮮血糊了一臉，嘴裏還在喃喃自語“哥哥，我沒有這張臉就會喜歡我了吧，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我會讓我的臉恢複成哥哥喜歡的樣子的。”
鮮血滴到了地上，程頌西咬了一口程瀟的手趁機逃走了，李明德也是睡的死，這樣了也隻是翻了個身。
跑了出去，程頌西靠著牆抓著頭發快要崩潰，剛剛的夢本來就崩潰，加上了程瀟的這一出，忍不住直接吐了出來。
程瀟追了出來，程頌西猛的掐住了程瀟的脖子，兩人倒了下去，因為嘔吐而泛紅的眼睛充滿了厭惡，幹脆跨坐在程瀟身上死死掐著，程瀟咳了幾聲，死死抓著程頌西的手腕，臉憋的通紅，頭發被汗水浸濕，遮住了一半的臉，也蓋住了可怕的傷口，幾乎癲狂的笑著。
程頌西不想鬧出人命，鬆開了他，癱倒在了程瀟旁邊的地上，大口呼吸著，哭著，然後哭著哭著就笑了，“程瀟，總要有一天我會殺死你！”
程瀟忍著疼，喉嚨幹澀，“哥哥，我現在還活著，我會永遠永遠的愛你，纏著你，哪怕你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