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睚眥,請問您有何貴幹?”
“不是我要找你,而是……”
睚眥抬手向上指了指,諱莫如深。
“我和您家的天花板沒仇的。”
“……”
睚眥覺得這半仙不太靠譜,懷疑他是怎麼修煉到這麼高境界的。
“你該渡劫了,否則真會大難臨頭的。”
“別擔心,遇到危險我會報警的。”
“……”
睚眥搖了搖頭,她也隻是順便提醒,畢竟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不渡劫會怎樣?”
“半仙,既不是人、也不是仙,天厭之人,自然會受到兩界排擠。”
“難道還會有人想殺我?”
“人不一定,但是妖魔鬼怪一定會的。”
“為什麼?我與它們無怨無仇。”
“千萬年無聊時光裏好不容易出現一個讓自己厭惡的人,殺了才能念頭通達,心境圓滿。”
“誰讓它們討厭我的?有病吧!”任潯覺得這是無妄之災,純屬是被精神病給盯上了。
睚眥再次抬起龍爪向上指了指,不敢妄言。
“天?天也有喜惡嗎?天也有私心嗎?!”
任潯含著怒質問著,在他看來睚眥所指的天就是自然,而自然是客觀的,它是個客觀世界。
“你未成仙竟敢對天道如此無禮,就不怕渡不過成仙劫嗎?”
睚眥驚訝於任潯狂妄的態度,隻當是無知者無畏。
“誰說我要成仙了?我可沒打算成仙!”
“那你就準備接受這個世界的厭惡吧。”
睚眥已經能夠預見任潯的結局了,要麼死於鬼怪,要麼躲起來被世人厭惡鬱鬱終生,成仙是他唯一的出路。
任潯麵沉如水,睚眥對自己的壓迫感不知為何已經減弱了許多,反而任潯的氣勢讓睚眥心有警惕。
癲狂與混亂遊離於任潯眼眸,灰暗的鐫刻著神性的雙目讓睚眥喘不過氣來,雙股顫顫,幾近跪下,攻守之勢逆轉!
“你到底是誰!”
睚眥的龍角為她承受了大部分壓力,可現在卻在斷裂的邊緣,龍爪將地板壓裂,巨大的凹陷自睚眥四周散開,整個五金店正顫抖著。
“老板,這錘子怎麼賣?”
路人突然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局麵,任潯眼眸的灰暗消失,恢複了它原有的圓潤靈動。
五金店內的地板也恢複正常,仿佛從沒有開裂過。在路人眼中,恐怖的睚眥隻不過是一個發福的中年大媽,最多帶著些許彪悍的氣質。
“25!”
“啊?這麼貴!20我就帶走了。”
“少一分不賣!我家的錘子能用一輩子都不壞,25算便宜了。”
“行了行了,還有這麼吹的,25我要了!”
路人付完錢就走了,嘴裏還抱怨著物價越來越高,連錘子都25了。
店內又隻剩下了任潯和睚眥二人。
“你拿的那把刻刀有問題,那不是紅漆,而是血跡,那是把凶器,而且是專門傷主人的凶器,甚至我都曾被割傷。但是新的血跡很容易衝洗幹淨,最初的血跡卻怎麼也洗不去。這刀是會噬主的,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這把刻刀,我可給你換新的,不要錢。”
睚眥覺得現在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就當是他放自己一馬的回報吧。
“這是我的刀,這上麵是我的血。嘿嘿,我怎麼可能會不要呢?”
任潯臉上浮現了詭異的笑容,雙手輕輕撫摸著這刻刀,仿佛是什麼稀世珍寶。
很明顯,睚眥被任潯的神經質給嚇到了,喜怒無常是天道的特征。
“既然你已經得到想要的了,那好走不送!”睚眥現在隻想把這尊半仙趕緊送走,可惜請神容易送神難。
“不急,不急。睚眥,你應該認識飛廉吧?”
“認識,怎麼了?”
飛廉是專門看守和監視睚眥的,自然熟悉。
“我想殺了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