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國,崇平縣江家堡,族中稍微有威望的人都聚到了祠堂。大家都聚精會神都盯著麵前的遺囑。
毫無察覺地,一個錦衣玉琢的六歲男娃娃悄悄地偷溜了進來。不過,若是察覺也不會阻止他罷了,要知道他可是從郡京府首來的的貴客。
“世兄,可真如遺囑所示,讓我來見證。”說話的是一個較為年輕的後生,名為遊吉。無論是年齡還是著一身灰藍布衫的他,在一群上了年紀,大腹便便又錦衣華服的人群中都十分的突兀。
拿出遺囑的江員外,對遊吉十分客氣,不斷用手安撫請示讓他安心地說出白紙上寫了什麼。
遊吉是一名秀才,也是負責江氏家族家學的夫子。雖不起眼卻得到眾人的優待與賞識。在江家堡這個財主頻出的家族裏,更是對學問人有著十分的熱忱,甚至有幾戶都悄悄把自己的女兒送去學習一二。
雖說對女兒有著不一樣的優待,但是在遺產上哪有人不偏心自己的兒子的。還特別是老頭子。即使這個老來子並非正妻所出,而是一個丫鬟生下的。
但遊吉深諳其人性的,依舊不放心地一問。
麵對遊吉不斷地遲疑。癱坐在玄色背椅上,年近花甲頭發花白的江員外,微喘著氣著給出了誠懇的回答。
“我大女兒玉蓉遠嫁郡京秦家。獨留二女兒玉蘭侍奉左右,因不舍僅這麼一個女兒,才招了它縣後生陳仕為上門女婿。這些年女婿盡心竭力打理家業,無微不至。不能因為老身糊塗行事多了一個幼子,便與女兒女婿而論,虧待了他們,豈是人乎?”
見到嶽父一片肺腑之言,陳仕才舍得把眼睛從那張薄薄遺囑摘下來。而看到的那幾行字,‘已撥家財 婿自收執’‘全與幼子無幹’‘女婿隻事悉遵前約而照’是如何都忘不掉了。
他露出自打知道小舅子存在後就沒有了的諂笑,方覺不妥才換了一副不認同神情道:“嶽父大人何出此言!能與令愛令愛乃萬幸之事,愚下從未想過貪圖其他的。當下一家和睦美滿,為什麼要分家呢?”
他口中說出來的一番話,心中想的卻是另一番話,他對此事自是樂享其成的。估摸著是嶽父經此大病怕是時日無多,擔心因萬貫家財導致郎舅相戕而流落旁人之手,也是舍全家財來保幼子無恙安康。
此時此刻,陳仕心來落地,減輕對小舅子的殺心。
心中樂開了花,麵上陳仕祥裝不滿,免得落入旁人口舌,認為他對家財早有非分之想。他明白著呢,在場的不少人,當初見嶽父隻剩二女兒一個的時候,就多多少少打過這筆家產的主意。
而自自己入贅後可把自己視為眼中釘了,攪局者甚多。
江員外似乎十分有大局觀,道:“你不要亂想,親兄弟明算賬!為父乃公正之人,自有安排。”
來見證的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都都是江員外請來的。他們不少人一早通過氣,知曉內情,見情景和睦便哄著捧著勸著陳仕提出畫押之事,莫要白煞江老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