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做到了。”
紅芙看著龍丘丹，點了點頭，“挺好的，既然付出了那麼多那麼大的代價……”
“……你所說的代價是什麼？所謂的他做到的事，又是指什麼？”
龍丘丹皺著眉，直覺上這些事都跟自己有關。
紅芙微怔，隨即玩味地笑了，“他清理了你的記憶？倒真是隻在些沒要緊的事上多此一舉……”
“你說的他，是蕭頊？”
“我以為你會叫他泠淵呢。”紅芙點點頭，“對，是蕭頊，也是項少麒，還是那位借整個人間殉道飛升的龍君泠淵。”
“你說什麼？！”
這屬實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走向，龍丘丹直接愣住了，柳元容震驚之餘急忙低下頭飛快地掐算推演，良久，一聲輕歎——雖然不敢相信，可是加上這塊拚圖，一切的線索真就說得通了。
/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在給了人家一劍以後，陸子陵跟項少麒關係，一直有些微妙，但他還是不遺餘力地力挺兄弟，尤其麵對的是“妖女”的時候。
紅芙垂眼看了看陸子陵架在她脖子旁邊的長劍，歎了口氣，感覺上她放棄了以前那種綠茶做派以後，整個人都透出一種不想裝了的坦然。
“我胡說八道？少盟主，我跟你胡說八道的時候還少嗎，你哪一回當真了？好不容易我說一回真話，你怎麼還急眼了？這算什麼？狼來了的故事？還是少盟主你真就這麼蠢的？”
“哈？我蠢？”
紅芙瞥了柳元容和龍丘丹一眼，視線挪回陸子陵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臉嫌棄，“對比還不夠明顯嗎？聰明的人會怎麼做，他們還沒給你足夠的示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就憑著你自以為的義氣來指責我批判我，你很了解我嗎？換言之，你真的了解你的好兄弟嗎？”
“我——”
“你什麼你？我早就想說說你了，以前在丹陽的時候就覺得你這人拎不清，沒想到都過去快二十年了，你這心智是一點兒也沒長，還是這麼拎不清！”
“我拎不清？就用你的話來說，你很了解我嗎？你是做了什麼好事能被人讚揚了？不說什麼兄弟義氣，單憑你對丹陽做的事，我還沒有資格指責你批判你？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就是我的仇人！我沒一見麵就捅你個透心涼你就偷著樂吧！”
“哈？這嘴皮子……真不愧是勾搭過全仙盟美貌大姐姐的頭號大渣男！”
“怎麼？沒勾搭過你，你自卑啊醜女！”
“陸子陵！！”
“印紅芙！”
“……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的？”倆人大眼兒對小眼兒的互相瞪，紅芙忽然疑惑，壞笑著輕佻地勾了一下陸子陵的下巴，“難不成特意調查過我，還是一直暗中關注我這個仇人？”
陸子陵炸毛貓一樣一蹦老遠，臉紅脖子粗，指著紅芙“你你你”了半天，愣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紅芙沒說錯，因為是仇人，所以他自然是關注她的，可有的人，雖然是仇人，有時也真的恨不起來。
/
“你們別吵了。”
龍丘丹腦子裏把前後因果關聯想了個遍，算是大致理出了頭緒，現在就欠缺一個動機——這一切，究竟為何要發生。
“誰有工夫跟她吵……”
“跟他吵是我比較掉價好嗎！”
倆鬥雞繼續互瞪，龍丘丹和柳元容隻好一邊一個把人拽遠點兒。
“好啦！”
龍丘丹把噘著嘴不情不願的紅芙拉到山洞裏，隔著瀑布看不清外麵，紅芙的情緒也比較好平複。
“丹陽那件事他沒法不歸咎於你，你也擔待些吧。”
“這麼說聖主心裏也是責怪我的吧？”紅芙挑了挑眉，低頭輕嘲地笑了一聲，“他恨我，可不僅僅是因為丹陽，或者說，在丹陽一事上，他恨自己絕對多過恨我。”
“什麼意思？”
“柳元容或許沒看清，但陸子陵是看到了的。”紅芙攤開右手，掌心上空浮出一道咒文，“我在丹陽大殿上使的，究竟是什麼陣法。”
龍丘丹盯著那道咒文，眉頭一點點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