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茂的樹林裏,高大的樹林與低矮的灌木叢交織蜿蜒成一張密不透風的蛛網。
大網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其中如無頭蒼蠅般慌亂奔跑著,猶如被網在其中的獵物。
厚重的烏雲從不遠處飄來,遮蔽了唯一的光。
這時,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山裏突然飄起了薄薄的霧。
薄霧漸漸遮蔽了黑暗中狂奔的身影,倏爾,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霧中傳來。
片刻後,薄霧消散,月光重新散漫整個山林,林中重歸寂靜。
莫城,光花小鎮,桑格莫裏村。
今天的桑格裏村特別熱鬧,無他,隻是因為村裏來了幾個支教老師。
桑格裏村位於深山之中,村子人口不足百。
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然而由於道路不通,導致村子依舊貧窮。
江漁清看著簡陋髒亂的住宿環境微微歎了口氣。
作為支教教師的一員,在報名參加前她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但是真正見到還是有些難以適應。
分給江漁清的宿舍是兩人間,不大的房間裏,隻有兩張用一塊木板充當床板的床,一張老舊的跛著腿的桌子,兩張木板拚成的奇怪的凳子。
這些江漁清還能忍受,但是那個旱廁,江漁清是看一眼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她看了看一旁已經在收拾行李的人,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
“祇慕塵,你都沒有什麼反應的嗎?”
祇慕塵聞言放下手上的東西,轉頭看向江漁清,眼中帶著不解。
“什麼?”清淩淩的聲音聽上去很是冷淡,如同她這個人一般。
江漁清扶了扶額頭,有些無奈。
“沒什麼?”
“咚咚咚”
一道響亮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漁清,慕塵,快出來吃飯了,村長伯伯喊我們吃飯了!”
為了迎接這些支教教師的到來,村裏打掃了祠堂,宰殺了一頭豬,一隻羊來招待。
這對於物資貧乏的桑格裏村來說是迎接貴客的最高標準了。
江漁清和住在旁邊宿舍的兩人來到祠堂時,菜已經上來的差不多了。
村民們都已經坐好準備開席。
趁此機會,江漁清也見到了村裏的小孩兒們,約莫二十來個,大的十三四歲,小的還被大人背在背上。
村子裏生活清苦,隻能偶爾見一見葷腥。
難得的是,如今這麼多肉菜葷食擺在桌子上,卻沒有一個小孩子偷吃吵鬧。
反而一個個的正襟危坐,滿臉嚴肅,不止是小孩兒,大人也如是,仔細看似乎還有些虔誠的意味。
江漁清輕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好笑,但隨即又有些懊惱愧疚。
這些村民說不準是多久沒吃肉食了。
難以想象,在早已經實現肉食自由的大山外,這些大山裏的人過的是有多清苦。
村長是個有些矮胖的小老頭,臉上永遠掛著慈祥的笑容,讓人心生好感。
在開席之前,村長照例要說些祝詞。
“應該是要說些歡迎我們到來的話吧。”
甜心姑娘蘇錦樂湊到江漁清耳邊說道。
江漁清點點頭,準備拍手。
然而,出乎幾人意料的是,村長首先是喊起所有人,讓所有人對著祠堂中間的一尊雕像行參拜禮。
兩人這時才看到,村裏的祠堂供奉的不是牌位族譜,而是一尊黑陶雕塑。
江漁清起身按著村民的樣子行參拜禮。
一行人磕磕絆絆的參拜禮在村民整齊劃一的動作麵前有些突兀可笑。
“欸,你看何老師,他可真厲害,這麼複雜的參拜禮都能跟得上。”
蘇錦樂跟著村民左右比劃發現自己還是跟不上後徹底放棄,低頭輕聲和同樣被參拜禮折磨的江漁清咬耳朵。
江漁清聞言看了何老師那邊一眼,發現還真像蘇錦樂說的那樣,甚至,何老師的參拜禮看上去還要比部分村民還要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