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上官淺啊。”
她看著他笑著回道，語氣裏帶著些無助又有些理所應當，仿佛他問的是什麼滑天下之大稽的問題。
他看著她那副模樣，莫名有些不暢快。
“無論你是什麼身份，你都要記得你自己真正是誰。”
我記得我是誰，一刻都不敢忘，上官淺心裏想著。
“你不願同我提及，我便不追問了。”
上官淺看著他，輕笑，“這麼善解人意，倒是不像你孤煙歎了。”
孤煙歎沒接話，路過一家攤子時停住了。
攤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帷帽，他掃了一眼，隨手拿起了一個淡紅繡著花樣的，扣在了她的頭上。
“這是做甚？”
孤煙歎一把打下她要摘帷帽的手。
“戴好！你不是怕被宮尚角尋到嗎，把這戴著好歹不用東張西望跟個賊似的。”
“你說話倒還真是中聽。我已經把消息給你了，得回去了，沒有戴這個的必要了。”上官淺硬是摘下了帷帽，瞧著他陰陽怪氣道。
“陪我逛逛。”孤煙歎道。
“不逛。”上官淺想都沒想就回道，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無鋒打算從宮尚角下手……”
上官淺停住了腳步，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重創宮門。”
孤煙歎見她果真是頓住了，便笑著一字一頓道。
上官淺回身看著他，沒有說話。
“現在，能陪我逛逛了嗎？”
孤煙歎甩下這句話邊朝著街市走去。
上官淺跟了過去，路過方才的商販那，拿起剛剛戴過的帷帽，掏著銀子。
“店家，多少錢？”
那店家笑著擺了擺手，“不要錢，不要錢，方才的公子已經為姑娘付過錢了，姑娘真是好福氣。”
上官淺看了眼還未走遠的背影，有些不悅，他故意的，故意拿宮尚角拿捏她。
“不是福氣是晦氣。”
上官淺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攤上便朝著孤煙歎的方向跟去，最後朝店家留了句，“我的東西我自己會付錢。”
她跟上了孤煙歎，孤煙歎微微撇頭瞧了眼，將自己的袖子遞過去，“走吧，抓著些，若是跟丟了，你想知道的消息可就沒有了。”
孤煙歎輕功了得，他若是存心要跑，她是絕對追不上的。
上官淺垂眼看了眼伸在自己麵前的衣袖，上手緊緊攥住衣角，袖中的蠱蟲順著上官淺的手爬到孤煙歎的衣袖上，消隱不見。
孤煙歎走在前麵唇角微挑，回頭瞥了眼衣袖，無聲的笑了笑。
……
宮尚角靜靜坐在馬車中，她畏寒，所以還未入冬便點上了爐子，烘的整個車廂都暖洋洋的。
他手中的糖葫蘆的糖漿也漸漸融化了，順著簽淌在了他的手上，他一動沒動，月光從車窗的縫隙裏透進來。
宮尚角坐在陰影下，隱匿了他的表情。
金複站在車窗旁，輕輕敲了敲車壁，低聲朝車窗裏說道，“角公子，已經亥時了，街市上的人都消散了，我們的馬車堵住了來往商販挪攤。”
金複還未等到宮尚角的回複，便瞧見他已經下了馬車。
“你們先回宮門。”
“是，公子。”金複本想說些什麼，可瞧宮尚角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便沒再開口。
雖然公子平日就不顯於色，可今日卻與往日不太一樣。
公子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