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貴的狗(2 / 2)

那孩子一副失望不甘的眼神抬頭看著她。

上官淺什麼也沒說隻是微微屈身將短刃拾起,拿出帕子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沾到泥土的地方。

突然,那短刃向黑衣人飛去,那黑衣人微微側身,卻還是被短刃割破了脖頸,鮮血溢出皮膚。

“你這脾氣倒是見長。”

“我說過,不要教她這些。”

那黑衣人邪魅的大笑道,“這可不是我教的呢,不愧是魅的孩子,和你可真是如出一轍呢。”

上官淺牽起女孩兒的手,猝不及防的點住了她的聽穴,這才冷冷的看著他,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解藥。”

黑衣人從懷裏掏出解藥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招,這次的半載之蠱可是實實在在的期限毒藥,一旦逾期……”

他頓了頓,笑著一字一字慢慢吐出,“即,刻,斃,命!”

時限毒藥是極其難製成的,毒藥須要有精確的時限,逾期便暴斃的超強毒性以及無法解毒隻能延長時間苟活的特性。

對那些隻想活著的人來說,這是最好的操控之術。

先前的半月之蠅便是因為無鋒造不出時限毒藥又想控製刺客而想出的法子。

事實證明,這個一戳即破的幌子能控製她們這麼多年而沒被拆穿,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們都太想活著了,她們有執念,有渴求,有欲望,所以這個幌子才能控製的住她們。

而這次的半載之蠱與半月之蠅完全不同,它是真真切切的毒藥,一旦逾期,即刻斃命,誰都救不了。

無鋒花費十餘年也才成功煉出兩顆,給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然斃命於上官淺眼前,那人沒有完成任務卻回了無鋒求藥,無鋒將他和上官淺綁在一處。

上官淺就看著他於臨近無藥之時的痛苦掙紮到逾期的即刻斃命。

那人的皮膚先是皸裂,眼球充血,七竅一直源源不斷的流血……最後身體裏的經脈全部爆出顯於體外。

她就看著他那般死在她的眼前,醜陋,恐怖,殘忍,可憐。

她雖殺過許多人卻從未曾見過這般殘忍的,殘忍程度和把人的肉一刀一刀刮下來直至他死亡沒什麼區別。

那日之後她半月食不進飯,大病一場後便日日夢魘,那人的死態反反複複出現在她的夢中,揮之不去……

上官淺淡淡道,“我的命不都在你們手裏,能耍出什麼花來,若是這麼擔憂,當初直接殺了我便是,何必把這珍貴的半載之蠱給我。”

“這是給你的嗎,不是你自己搶的嗎?”

這藥本來是要給那孩子吃的,是上官淺搶了過去一把塞進了嘴裏。

黑衣人嗤笑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濕乎乎的,傷口不大,流的血倒挺多。

他就這麼看著她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

“三,二,一。”

上官淺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絞痛,她跪在地上捂著胸口,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眼角開始慢慢的淌出血液……

小女孩看著上官淺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她瞪著眼睛努力撐起身子,迅速點了孩子的視穴。

“藥!孤煙歎!”

孤煙歎走近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然後緩緩蹲下身子,將解藥倒了在手心,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將藥喂了進去。

他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她的唇,止不住戰栗了一下,然後瞬間收回了手。

上官淺努力將口中的藥吞咽了下去,跪伏在地上喘息著。

他捏著她的下巴,讓她同他對視,笑道,“區區一個魅,也敢在我麵前拿腔,我流了血,你便也得流血,這樣才公平嘛。”

上官淺咬著牙,笑的瘋癲,狠狠地看著他,“同是無鋒的人,說的好聽是棋子,說的難聽不都是無鋒的狗,怎麼,現在狗與狗也要論個誰更高貴了?”

孤煙歎臉色驟變,用力甩開她的下巴,站起身,消失在了密林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