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安靜得有些可怕。
剛才那文件夾被重重拍在桌子上的聲音嚇得所有準備彙報工作的人都禁了聲。
“時總,顧局長的電話。”
林特助恭恭敬敬的捧著手機敲了門走進來,然後把手機遞到時衡手上。
時衡沉著臉接起了電話,眉宇間的不悅不加掩飾。
“二十分鍾之前銀行那邊給我打了電話,他從賬戶上取走了五千塊錢。”
“瞳仁,指紋均能證明是本人。”
時衡扔下手中的簽字筆,攥著手機的手力氣又大了些。
“他在哪。”
語氣還是平靜的,聽不清喜怒。
但顧瑜了解他,知道他在刻意壓抑著情緒,其實他心裏的起伏比誰都劇烈。
“我他媽要知道人在哪不就直接給你報位置了嗎,滾過來查監控。”
還想再說點什麼,電話卻已經被掛斷了。
盯著手機屏幕愣了好幾秒,然後叫林特助去樓下開車。
三年了。
他已經失蹤整整三年了。
當時老師告訴他,隻有把生意做大做強,到世界各國都有產業都有話語權才有可能再見到他。
現在,隻剩墨江一個國家了。
項目在談,一直做不出讓那邊對接的人滿意的方案來。
每談成一個國家的生意,他都會在那個國家談攏的廣告上加尋人啟事。
錢少掙一點沒關係,隻要能有消息就行。
到剛才的電話,是他三年以來收到的唯一消息。
墨江的生意要是成了,還沒接到哪怕一個可能有人看見他的電話,那他就真的不在了。
這是時衡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所以對這和墨江的生意異常重視。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自己回來了。
用最快的速度跟著林特助到省公安局的局長辦公室。
顧瑜也沒跟他客氣,知道他急,過去這麼久了用這樣的途徑得到人的行蹤,誰不急啊。
把監控調到人跟著工作人員去櫃台取錢的畫麵。
顧瑜還特意給了監控中人臉部特寫。
“就是他!”
“全都是監控,街上根本沒有死角,為什麼會不知道人在哪,這不是半個小時之前的消息嗎!”
時衡雙手緊緊抓著電腦屏幕,說話的聲音都因為情緒有些顫抖。
視線緊緊盯著監控畫麵,生怕錯過什麼。
顧瑜沒說話,調了快進。
先是人走進銀行之前的畫麵,然後是出了銀行之後的畫麵。
五千塊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現金拿著還是需要帶包的。
監控裏的人雖不至於灰頭土臉,但衣服也是皺皺巴巴的。
穿著明顯不合身的白襯衫,褲子加了腰帶也還是鬆鬆垮垮的,背著一個大布袋子一樣的包。
頭發看起來有些時日沒有修剪了,已經有些遮擋視線了。
整個人看著都不太協調,像非主流的青春期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一樣。
在人人都是羽絨服厚大衣的季節,他隻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大街上還是有些惹眼的。
而在他幾步遠的地方,有兩個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的人一直在跟著他。
看樣子並不是為了錢,畢竟是從街上中途開始跟蹤的,或許一開始並不知道他要去哪。
他也發現了,所以隻有極少的監控拍到了他的身影。
就算是拍到了,最多也就是兩三秒的事,連他要往哪個方向走都看不出來。
而且時間已經快趕上午高峰了,商場附近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