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轆轆而行,越行進越發看不見了凋敝之態,待行至京都城外,隻見民生和泰,一片富足之象。待到了京都城內,更是繁華異常。
一路上,林佑予一反常態,不言半句,陸遙心知林佑予雖說看著吊兒郎當,但實則上並非不明事理,看來也是頗受觸動。
幾人車馬行到京都大街,陸遙此次回京,陸家早已不在,她獨自一人也無法租賃房舍,隻能以世交的名義,暫住程遠府上。這一路上,那麼多出格的事都做了,現在再如何也不覺有他了。
馬車路過江月樓,江月樓乃是大夏第一樓,天下名士彙聚於此,講經議學,坐而論道。朝中政客來此參事議政,貴族子弟來此宴會集樂,名門貴女來此吃茶賦詩。若說天下大雅之地,莫非此樓。若說天下大俗之處,也非此地莫屬。
今日譚芷惜與秦瑩受姚婉清之邀來此品茶,三人在這樓上消磨半日,正待要離去時,程遠打馬自前街而過。
“咦~”姚婉清無意道。
“怎麼了?”秦瑩聽見姚婉清的聲音後問道。
“你們看,那個人好像是~~~”姚婉清示意二人看樓下方馬上那人。
“是程遠。”秦瑩難掩喜色,程遠少年成名,是無數京中女兒的春閨夢裏人,縱使離京四年,也無人能掩其光芒。秦瑩說完此話,便覺後悔,不覺心想,程遠就是再好,哪裏比得上二皇子,嫁給了二皇子她就是未來的皇後。
“芷惜,程遠回京了,你可還歡喜?”秦瑩話鋒突轉。
譚芷惜目光鎖在程遠身上,怎麼也移不開。四年的邊境打磨,他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又重合了。除卻本身的張揚恣意之外,多了一份冷峻與沉穩。不知怎得,若說從前的程遠是一把新發於硎的名劍,那此刻的程遠便是一柄上過戰場,見過生死,可鎮昆侖可撼乾坤的寶劍。
聽了秦瑩的話,譚芷惜霎時間羞紅了臉。她今年17了,京中貴女在她這個年紀,早已出嫁,再不濟,也都定了親事。長公主早已催促多次,每次安排的想看也都被她一一推拒。她向母親訴說過少女心事,可當母親聽過是程遠後,想也不想就拒了她。還道是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他。她不明白,向來疼愛自己的母親怎麼就會在婚姻大事上,一定不如自己心意。終於,四年了,她終於等回來了。剛想到此處,轉眼間,她的臉色便沉下來。
隻見,程遠馬後跟著的一輛馬車中,伸出一隻素白柔荑,抬起車幔,好似是車中美人欲看一看車外風景。果然,繼而露出一張少女嬌俏容顏,雪須遜其三分白,花須讓其三分俏。那人不是陸遙還是誰。
“陸遙。她怎麼會和程遠在一起?”秦瑩也看到了陸遙。
姚婉清一直在一旁站著,不發一言,好似全然不關心。當聽到陸遙的名字後,也掃向了車中人。轉身回到了座位,端起杯清茶,輕輕抿著。見譚芷惜眼露悲色的坐回來,而秦瑩氣呼呼欲罵人的樣子。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