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紀恒從睡夢中驚醒來時,入眼的便是那張令他又恐懼又怨恨的臉。
對方結實有力的胳膊橫在他身上,霸道不容抗拒的將他牢牢困在懷裏,明明是很有安全感的舉動,而紀恒卻覺得無比窒息,他這輩子所遭受的磨難,除了兒時的不幸,其餘的幾乎都來自這個如同惡魔般的男人。
把江域的胳膊摔到另一邊,感受到下身難以啟齒的疼痛,紀恒臉色變得很差,咬著牙慢慢起身下床,扶著腰艱難的往洗手間挪去。
還沒走幾步,從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紀恒還未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用他感到最羞恥最厭惡的方式——公主抱。
紀恒感到十分羞恥,咬牙道:“你……把我放下來!”
江域垂眸,心情極好的看著他因為羞赧而泛紅的耳尖,輕聲笑道:“這麼多次了,怎麼臉皮還是這麼薄?”
說著便把人抱到浴室,小心的放在地上,親密的吻了一下紀恒的額頭,雖然知道得不到回應,但還是滿懷期待的說:“你能不能也給我一個早安吻?”
回應他的依舊是紀恒的背影,這些年來無一例外。
認真算起來,他們在一起生活已經差不多三年了,這三年裏,紀恒很安分守己的待在他身邊,以至於讓他都忘了他們之間的開始究竟是怎樣的不堪。
如果不是他,紀恒應該還是顧昔澤的貼身保鏢,有一個光明美好的前程,卻因為他的一己之私而毀於一旦。
他曾不要臉的對紀恒說,我把你的未來毀了,那我把我的餘生賠你。
紀恒什麼也沒有說,神情淡然,好似一切都不關他事一般。
“你說過的,隻要我待在你身邊不逃跑,三年後會放我離開,還有最後一個月,我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紀恒說完就開始洗漱,他刻意不去看江域的表情,其實不用看也能知道有多精彩,如此赤裸裸的拒絕,江大少爺哪能忍受得了。
能忍耐到讓他洗漱完再發作,已是江域這三年來所做出的最大的忍讓了。
江域感到自尊心受挫,他不甘心的把紀恒扔到床上,欺身壓了下去,低頭舔弄著他泛紅的小巧的耳垂,嗓音沙啞低沉:“你怎麼就是學不乖呢?不知道惹惱我是要付出代價的嗎?”
紀恒知道他這是要發作的前兆,驚懼的縮了縮身子,淺灰色的眸子充滿了絕望。
看著他緊閉的雙眼,江域感到一陣心酸和煩躁,又想到再過一個月,這個男人就要回到屬於他自己的世界,而他可能永遠都無法再靠近時,又是一陣苦澀。
當初他懷著嚐嚐鮮的心態將人綁回自己的巢穴,卻不想大意失荊州,將自己給玩進去了,等到他回過神時已經太遲了,紀恒這個人已經深入骨髓,牽動著他的全身脈絡。
他愛慘了這個名叫紀恒的男人。
可是怎麼辦?
紀恒不要他。
他把紀恒當自己的媳婦兒,想要與他共度一生,可在紀恒眼裏,江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他的未來折在了這個混蛋手裏,把自己睡了不說,居然還試圖把他綁到國外去和他領證!
紀恒歎了一口氣,還好,還有一個月他就自由了。
江域隻是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切不好的都會過去的。
他這麼安慰著自己,就連江域在他身上不安分的作亂都不理會,因為他知道反抗沒用,何不直接躺平來得痛快。
情事過後,江域退開身體,癡迷的親了一口紀恒的嘴角,然後戀戀不舍的進了浴室。
紀恒睜開眼,動了動手指,感覺自己渾身像是被一輛卡車碾壓過了一般疼的不行,尤其是私處,隱約還能感覺到那股恐怖的撕裂感。
巨大的羞恥和痛苦席卷而來,紀恒難受得蜷縮起來,整個人埋進被窩裏,極度沒有安全感,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紀恒閉上眼,慢慢沉睡過去。
江域洗了個冷水澡,一身舒爽的走了出來,看見床上拱起來的被子,擦頭發的動作一頓,他輕輕走過去將被子拉開,紀恒沾滿淚水的臉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眼前,令江域心中一痛。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紀恒如此脆弱的一麵,之前就算是被他q,被無情的折磨都沒有見他掉一滴淚,服過一次軟,就這麼一個堅毅正直的男人,竟然被他一手摧毀,在紀恒心裏估計都恨死他了。
江域目光沉沉看了紀恒一眼,心裏難受卻無處訴說,他想跟這個男人好好談一次戀愛,可是現實擺在眼前,紀恒是不可能會對他打開心扉的。
這段屬於江域一個人的愛戀,永遠都隻能埋藏在黑暗的角落,終日不得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