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君曜天！
他是墨王的胞弟，墨國的定南將軍，更是讓無數人膽寒的戰場修羅。
淩蓿愣在原地，她曾見過他的畫像，雖然是在三年多前。那時君曜天也才剛及弱冠，與現在相比麵容並沒有大變，隻是棱角分明了不少。她從來沒有想過，第一次見麵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他的手停留在她纖細的頸上，卻不急著收緊，深邃的眼眸微眯，靜靜地打量著她。
她的眼睛很亮。
就像浮著一層水光，那雙眼睛中有淡淡的驚訝，卻沒有一絲懼意。
他才剛下戰場，身上的血腥氣息還未曾褪盡。這回來的一路上，那宛如死神般的氣息連同樣在戰場上同生共死的將士們都受不了，麵前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少女卻能坦麵對。
“看來引來的不是耳朵，是一隻小野貓啊。”
他身側的人略微驚訝地看了看她，淩蓿皺了皺眉，突然驚呼出聲：“尹澈？”
話一出口，淩蓿便後悔了。這是墨國大王最信任的謀士近臣——尹澈，可他現在正和君曜天站在一起，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為什麼。
她暗暗地埋怨自己，實在不夠冷靜！淩蓿心中打鼓，麵前的兩個男人，自她失聲喊出他的名字時，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就愈加冰冷。
“你到底是誰？”
君曜天緩緩收斂了笑，他知道麵前的人已經認出他的身份。他常年身在軍中，幾乎從不在城中露麵。這個看似還未及笄的少女，已經完全引起了他的懷疑。
“將軍和尹大人的畫像早已在墨國女兒們的閨閣裏流傳開來，哪家的小姐不知道您二位的少年英雄？”淩蓿定定神，微微一笑，“將軍大人可否放開小女子，堂堂戰神欺負一個小姑娘，說出去您也不怕引人笑話。”
君曜天鬆開手，修長的手指輕佻地從她麵上拂過：“小姑娘？這可不見得。”
他的意思很明顯——這個答案，他不接受。
淩蓿整整衣裙，退後一步，端正地行了一個宮禮：“淩家淩蓿見過將軍，見過尹大人。”
“淩相家的傻姑娘？”君曜天雙手抱胸，“傳言似乎與淩小姐不符啊。”
“市井傳言又豈能當真？”淩蓿不卑不亢，“臣女不過不喜說話，未曾想竟被傳成了癡傻。”
正在兩人對峙時間，院牆外突然傳來宮女的聲音：“三小姐？三小姐？”
想必是淩夫人見她久久不歸派人來尋，淩蓿挑眉望著麵前的兩人：“內臣外官私相授受，這樣的名聲傳出去總歸不好。將軍要殺淩蓿滅口麼？”
君曜天上前一步，微微低頭，他的臉幾乎要貼上她的。微熱的鼻息探到她的麵頰之上，白皙的肌膚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淩蓿暗暗後退。
“三小姐還不回去？看起來，淩夫人似乎等急了。”
她俯身端正地行禮，告退。
而身後的目光讓她覺得有如芒刺在背，淩蓿挺直了背，步出這荒涼的庭院。
在侍女的指引下，她找到了淩夫人。自然少不得挨一頓罵，淩蓿靜靜聽著，權當聽鳥兒叫。不知走了多久，淩夫人終於停了訓斥。她知道，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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