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然被司機接到陸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一路上她看著路上的景色,有些茫然,
陌生的街道,和多年前的記憶無法重合。
虛幻且不真實。
記得那年她隻有7歲,母親帶著她住在陸家最窄小的屋子裏,過的連女傭都不如。
她雖然是陸家的女兒,但那時就要開始學著做一些雜事。
穿的是陸圓圓不要的破舊衣服,母親更是隔三岔五被陸秦朗的原配夫人袁敏找麻煩。
那段經曆是一場極度恐怖地噩夢。
所以後來陸秦朗提出要將二人送到一個僻靜小鎮上生活,她和母親不加思考就同意了。
這麼多年,雖然日子清苦,但二人卻過的自在放鬆。
但一月前,所有的美好卻突然被打破了……
“二小姐,到了。”
白色轎車突然停了下來,刹車帶來的慣性扯回了她的思緒。
她揪著藍白裙子的一角,有些緊張。
陸秦朗似乎是老了許多,身形也和多年前的健朗大相徑庭,微微突起的肚子顯得有些臃腫。
“安然,回來了。”
見她下了車,陸秦朗笑著迎了上來。
“嗯。”
陸安然淡淡的應了,並不多話,柔和白皙的臉上隻有梔子一般的清冷。
陸秦朗有些尷尬,好在身旁也沒有什麼人,畢竟隻是個私生女回家,並沒有夾道歡迎的場麵。
陸安然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行李,就被陸秦朗帶去了書房。
推開門,袁敏也在。
袁敏抬眼,冷臉刻薄的打量著她,出言不遜:
“一想到這麼好的事兒,卻輪到這個賤坯子,我就來氣。”
“你怎麼說話的?沒看到安然在嗎。”
“我又沒瞎,怎麼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袁敏罵道:“靳家就是欺人太甚,還說我們圓圓不潔身自好,私生活糜爛,這明擺著就是陷害,就是往圓圓身上潑髒水。”
“行了行了,閉嘴吧。你先出去,我要單獨和安然說兩句話。”
袁敏悻悻的起身,出門前還刻意瞪了陸安然一眼。
“安然你別介意,你袁姨就是這個直爽性格。”
陸秦朗歉意地笑笑,但眼底裏有著虛偽。
直爽?
陸安然內心冷笑,有些無語,也懶得應付什麼,隻等著陸秦朗開口直入正題。
“這次的事情,你來之前我也簡單和你說過了,你這邊還有別的什麼想問的嗎?”
陸秦朗有些忐忑地看著她。
陸安然靜默,一雙透亮明朗的雙眸卻直愣愣的看著陸秦朗。
“我隻想問一個問題。”
“你說。”
“是不是隻要我答應了,我媽治療的所有費用,你們可以全部承擔。”
這樁婚姻,對於陸圓圓來說可能是上天賜福,可對她來說,不過是無妄之災。
婚姻曾經是她的憧憬,愛情也是,可現在卻隻是一場可笑地交易。
媽媽的病,需要錢。
她並不想管嫁的人是誰,她隻知道,這是陸家給她開出的一個條件,是犧牲了她的婚姻還有愛情,換來母親順利治療的條件。
“你放心。爸爸答應你的,隻要你幫你姐姐嫁了,你母親所有的治療費,包括後續的養老費用,我全部承擔。”
陸秦朗拍了拍胸脯,滿口答應。
“好。”陸安然抬起頭,目光冷漠卻堅毅:
“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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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逸墅。
偌大的歐式莊園此時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