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起來,我知道你還活著。”
醉流連站在樹上,嘴裏叼著狗尾巴草,一隻手負在身後,一隻手拎著驚魂不定的季曉。
他的麵前,一隻三麵銀環正口吐白沫,六眼翻白地挺屍。仔細瞅著,三麵銀環中間那個龍的腦袋裂開了大半,三個腦袋連接的地方被不知什麼東西捅了一個大窟窿,正在往外噴血。
聽見醉流連的話,三麵銀環生無可戀地稍微彎了一點身子,想是想要掙紮著爬起來,但三個腦袋的損傷程度讓它隻能保持頭垂在地上、身體扭曲的姿勢。
又掙紮了一會兒,三麵銀環麵如死灰地躺在了地上,儼然一副放棄掙紮的模樣。
“您就放過小的吧,小的真不知道您會在這裏啊!”三麵銀環如此說著。
醉流連無聊地把手上的季曉甩了下去,不出所料得到了季曉吃痛的叫聲。不過他向來不在意除了沈燃之外的其他東西,所以隻是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樹葉,隨後就躺在了樹上。
三麵銀環覺著醉流連這是放過自己的表現,麻溜地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就打算離開,結果卻和醉流連設置的結界撞了個滿懷。
“我沒說過放你走。”醉流連淡淡道,“這小子是公子的師弟,你在這兒陪他練到秘境關閉。”
“……啊?”三麵銀環用尾巴稍微比劃了一下自己和季曉的差距,“您讓我陪這麼個小螞蟻練?您真不怕這小螞蟻被我一尾巴拍扁?”
“那簡單啊,他死了你也死唄。”醉流連平淡得有種不顧人死活的美。
他本來就不在意除了公子之外的所有東西,想讓三麵銀環跟季曉陪練是因為,他要將公子需要的藥草送回去,出去一趟再回來的時間有點久,他擔心季曉這個小孩會在這段時間不知不覺地死掉,這樣他就沒有完成跟公子的承諾。
他不喜歡違背公子的任何命令,更不喜歡做出違約這樣的事情。
三麵銀環被他淡漠的語氣驚出半層冷汗,認命地用尾巴把自己盤起來,算是同意了醉流連的安排。
醉流連打了個哈欠,從樹上跳下,伸個懶腰便準備啟程。
季曉拉住了他的衣角,問他,“你要去哪兒?”
醉流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確保自己的形象十分完美之後將自己的衣角扯了出來,還頗為好心情的向著季曉解釋,“去給公子送藥,有了這些,公子應該很快就能醒了。”
“那你還回來嗎?”季曉追著問。
“嗯。”醉流連簡短回答。
隨即,醉流連在與季曉隔了半個人距離的地方立了一個結界,豎起兩根手指,朝著虛空劃下,虛空立刻裂開一道僅供一人出入的縫隙。
醉流連哼著小曲兒走了進去,裂縫在他走進去之後便消失了,像是從來沒有過。
此番結界裏,唯留季曉和三麵銀環大眼瞪小眼。
三麵銀環在醉流連走後便沒了那股子害怕的勁兒,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尾巴掃了掃季曉的頭頂,便躺倒一邊了。
“你先破開吾的鱗甲,吾再考慮陪你練。”
三麵銀環丟下這句話便閉上眼睛療傷去了。
反正它不擔心一個十幾歲的人類小娃娃能破開它的鱗甲,正好那尊大佛也走了,現在隻需要保著這人類小娃娃不死就萬事大吉。
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陪季曉練。
話說回來,那兩個把自己騙過來的人類在哪兒呢?他們讓自己吃了一個大虧,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遠在天邊,剛和顧翎兵分兩路的雲舒瀟莫名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了師兄?”
淩霜出於禮節問了一句。
雲舒瀟隨意地擺擺手,眉眼彎彎,故作一副放蕩公子的模樣:
“可能是哪家姑娘在念著我呢,瞧著,我在秘境都能感受到了。”
“……”
淩霜無語,他就不該和自己這個沒個正型的大師兄搭話。
雲舒瀟笑的肆意,湊到淩霜身邊,不管淩霜快要化成實質的嫌棄,一隻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他保持那樣一張笑臉,湊近了淩霜的耳朵,用著與表情完全不符的語氣道:
“收一下你的表情,淩霜”
“太明顯的情緒外露會讓那些東西盯上你……我知道你很清楚這些。”
雲舒瀟突兀的笑了一聲,把手放下,向後跨了一步,言笑晏晏:
“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