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之後的妃子最後都是什麼下場?
薑曉不知前朝的,倒是知道自己過得不錯,特別是衛澄宣布自己是女兒身之後,她再也沒有旁的後顧之憂了。
隻是人生在世,倒也不能事事如意,隻是在這山莊中日複一日的過活,倒是有些難受。
案幾前麵有她給衛澄寫的信,還有前些日子去杏花園折的杏花枝,花骨朵被她曬幹做成花箋一並寄去京都。
如今這個身份,再回去總是不太好,閑言碎語不少。
一開始隻是為了自己的哥哥,如今哥哥能夠回來,薑曉思來想去,更是不知道自己人生的目標是什麼。
隻是今日在後山看到了哼哼。
如今也是有了一窩崽的父親,倒是一家和睦。
這些見聞薑曉也在信中給衛澄說了,並祝福她與遲景珩如今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
寫完之後她又開始看窗外發呆。
自己的歸宿又在哪裏呢?
若是她先前沒有進宮,說不定現在已經在京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父母一定會給她謀一個好夫婿,這會兒已經有了孩子,在深宅之中相夫教子了吧?
薑曉想著,腦子浮現一個人的模樣。
是李舒然。
在深宮之中到底是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人,她那時候生了病,衛澄便叫來了李舒然替她診斷。
他隻是隔著遠遠的替自己把脈,然後寫下方子就離開。
她隻是略懂醫術,不似自己的父親母親那般精通,看到李舒然寫的驅寒藥方與自己先前吃的不一樣,便是問了幾句。
“薑禦醫的法子也好的,可在本官看來,曉妃還有心病,便多了幾味安神的藥。”
“心病?你何以見得?”
“用心。”
李舒然隻給她說了兩個字。
用心。
到底是用的什麼心呢?
是醫者仁心,還是旁的什麼?
她確實是日日擔憂,擔憂自己永遠被困在這裏,擔心衛澄鬥不過遲景珩,更是擔心自己的哥哥在戍邊已經死了。
以前擔心還有父母陪伴,可在這後宮之中,也隻能所有的苦頭自己咽下。
當時的衛澄還在病重,甚至冬日都不能出門,她更是擔憂,才會這般憂心到生病。
這些誰都不知,隻有李舒然知道。
就是這樣,薑曉對李舒然有了印象。
後來呢?
後來聽到了更多關於李舒然的消息,大多數都是從衛澄的嘴裏聽到的。
劉嬤嬤更是說他是陛下的救命恩人。
是啊,不遠萬裏從江南而來,這樣的人對衛澄的感情會純粹嗎?
當時還不知衛澄的女子身份就這般,知道之後,薑曉也看出了李舒然的心思。
隻可惜,有這樣的心思的不僅僅隻有他而已。
那遲景珩是一個硬茬,隻要有他在,李舒然就不會有半點機會。
薑曉都知道的。
她聰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對一個人動心,卻喜歡去出宮的那條路看李舒然離開。
看他永遠堅定的步伐,每一次都驚歎一句。
好一個白玉公子。
他就似那個白玉,貴重,卻不屬於自己。
思來想去,薑曉又抬筆,在給衛澄寫信的最後補上了一句話。
“聽聞江南好春景,如今天下安定,臣妾要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