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若放在背包裏手機傳來微微的震動,但陳東若沒有理睬,纖白的雙手有些吃力地緊了緊背包。從背包的側麵抽出兩張紙,將額頭微微滲出的汗珠擦拭了。
岔路的提示牌提醒往左向上是頂峰的老君閣,陳東若一路到這,遊人已經很少了,加上不是旅遊旺季,向後看去,隱約透過層層的遮擋,還可以看見遠遠的還有遊客順著台階往上走。
初春總是多雨,雨不大,但加上空氣中浸潤的寒氣,還是讓人不由得覺得體感的溫度在下降。陳東若將衝鋒衣拉至最高,以免溫度流失,偏大一些的衝鋒衣,使得陳東若隻有少許俏鼻和帶著靈動的眸子露在外邊。
帶著濕意的台階,顯得台階上的青苔的顏色更深了。遠處的古樹,身軀在漸濃的霧氣中半顯半露。
近四個小時的攀爬,陳東若的體力也將近極限了,提示牌上寫著的向上還有五百米是支撐陳東若的動力。陳東若兩手握住登山杖,靠著台階的右邊默默向上。自從去年母親去世後,陳東若便慢慢喜歡上了這種戶外運動,瀕臨極限的體力能讓陳東若暫時忘了母親的模樣。想到這,陳東若眉頭微蹙,心髒處不由得傳來一陣刺痛。陳東若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但有時記憶的回撲卻更加洶湧。
陳東若是單親家庭,從記事起,生活中便沒有父親的存在。陳東若也懂事的沒有多問,生於江浙,也長於江浙,最後母親也葬在江浙的老家。於是陳東若的生活軌跡便也一直在江浙一帶打轉。陳東若兼具了江浙女子的大部分特點,身形纖弱柔美。
陳東若的母親留下了一筆錢,不多,但足夠讓陳東若在自己工作的城市當買房的首付,這樣不論生活好壞,自己的女兒好歹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但陳東若沒有想用這筆錢,隻要不用,母親就還在。
陳東若沿著台階的內側走了十分鍾,其他的遊客已經被層層疊疊的樹木遮住,周圍寂靜一片。向上,霧氣漸濃。
提示牌上寫著老君閣還有兩百米的距離,陳東若抿了抿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四周的霧氣似乎向著山頂聚攏,有愈來愈濃的趨勢。陳東若看了一眼手表,就快五點了。登頂後,就坐纜車下山好了。
轉過最後一道彎,陳東若的腳步終於踏在山頂的平台上。陳東若找了一個沒被雨水浸濕的石板坐了下來,輕輕喘著氣。
山頂的平台上,老君閣靜靜佇立在一側,牌匾邊緣,隱約有著一些青苔,整座道觀在霧氣中,有些若隱若現。平台上,除了景區內一貫不變的各類小吃和售賣祈福牌子的攤販外,遊人少的可憐。而且時間已經下午五點了,為數不多的遊人已經準備下山。
踏進老君閣,庭院中的香爐還有著縷縷餘香飄出,主殿內已經沒有遊客了。幾乎與大梁齊高的三清天尊像,眼眸半合半開,悲憫地注視著世人。
陳東若繞到殿後,隻見後院院門開著一道小縫。突然,一道身影略過。東若被這身影一嚇,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臉色微白,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下了心髒的劇烈跳動。東若用手輕輕拽住脖頸內的玉質觀音,是六歲生日時母親送她的。手上傳來的餘溫使得東若的內心安定了一些。
陳東若轉頭看向主殿的方向,眼中有些許猶豫。可想了想,東若還是鼓起勇氣向後院院門走去。
拉開院門,入眼的是一片濃霧,東若往前走了幾步。奇異的是,前邊的濃霧居然慢慢變淡,視野變得開闊。
一位拄著拐杖的老者站在不遠處,笑吟吟地看著陳東若。
不待陳東若詢問,便主動開口介紹道:“老夫姓姬,姬於,晉國人士。姑娘,我們等你很久了。”老者語氣帶著滄桑和感慨,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