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坐在車上,她此刻很緊張,她這輩子隻坐過加長版的公交車,還從沒坐過加長版的私家車呢,車內就她與乾溫新兩個人麵對麵坐著,木魚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擺,乾溫新見著她這樣隻是偷偷的憋著笑。後備箱放了她所有的家當,也不過就是幾件衣服幾本書而已,其他的乾溫新都讓她給仍了,想想也是,乾家家大業大,用不著她自己備什麼東西。
“要不然,你給我說說你們家吧,到時候去了別丟人。”木魚實在是受不了乾溫新的笑意,但找起話頭來,“比如說平常要注意些什麼事兒啊,或者留意些什麼人呐之類的。”乾溫新坐到她這邊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著,“你別想太多了,我們家也沒有什麼規矩,你平常什麼樣子,到那兒了還是什麼樣子就好。”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你要時刻記著你是我的妻子,你要有你的底氣,你明白嗎?”他的意思是木魚如果不大方的話連帶著他都要遭人看不起,她看了看他的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幹淨到木魚覺得麵前的這個人不可能會有什麼城府,畢竟他看上去才是個二十出頭的陽光小夥,她甚至在想乾家幾個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是不是真的如乾溫新所說的那樣和諧美好,如果他們之間沒問題的話,乾重山不必大費周張讓她來當這個萬眾矚目的乾二少奶奶,畢竟以她的背景和姿色,是萬萬達不到乾溫新的標準,也許乾重山正是需要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的人,來做那些乾溫新不能做的事情,如果這是個遊戲的話,她想她已經窺得這其中的一二規則了。
乾溫新見她久不說話,便訕訕的又坐了回去,摸了摸鼻子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如果你女朋友要打我,你會不會幫我的忙?”木魚假裝淡淡的問,眼睛卻一直盯著乾溫新的神情,乾溫新先是一愣,繼而低下頭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也許不是沒想,而是一直逃避,“雖然我不明白乾老爺為什麼一定要我嫁給你,但是我想他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目的,所以我希望在某些問題上你能暫時放下兒女情長,顧全大局,事後讓我去給她賠禮道歉都行。”這是她的讓步,不知道為了什麼在遇在乾溫新之後她一直在讓步,也許是青春期的萌動,她不敢想,她也不能想。
乾溫新搖頭笑了笑,“你就那麼怕她打你?”看到木魚挑高的眉毛又哈哈大笑起來,笑意掩飾著他眼角的無奈,“我是很為難,我想到時候我會什麼都不做,我不想傷害她,也不想傷害你。”木魚看著他,始終淡淡的笑著,眼睛眯成了彎彎的月牙,讓人看不清她的眼神,“你這是在關心我嘍?”她輕輕的說著,乾溫新止住笑聲,慢慢的點了點頭,“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兵?木魚聽得有些刺耳,說得也對,自己隻是他們的一個兵,她嘴咧笑得更大,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你放心吧,我會平衡好大家的關係,不會讓你太難做的。”乾溫新看著她笑了笑沒再說話,兩人就這麼各懷心事一路沉默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車在固若金湯的門閘前停了下來,木魚看不清外麵的情景,她一路為了讓自己鎮定下來想象著乾家的宅院跟故宮一樣宏偉,車慢慢的駛了進去,她扭著頭瞪大了眼睛看著外麵,假山假水涼亭,比不上故宮竟然還有一絲失望,車停在宅院前,木魚和乾溫新先後下車,二三個穿著白色傭服的人早已侯在一旁,楊書琅站在走廊上微微笑著看著他們,木魚落落大方的揮手朝她們打了個招呼,把自己最燦爛的笑容擺在臉上,她發誓她的笑容絕對真誠,因為她長這麼大沒受過這種待遇,所以她心裏還是很開心的,有時候她自己都不得承認自己虛榮,乾溫新讚揚的看著木魚,仿佛在說幹得漂亮,起碼手不抖了,他領著木魚進了大廳,楊書琅抱手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說:“大少爺還沒回來,兩位小姐上學也沒回來,不過乾老爺知道木小姐今天來,就沒出門特意在家裏等您。“說著朝樓上做了個請的手勢,乾溫新見到傭人們忙碌而略帶探意的眼神,想了想便一把拉過木魚摟在懷裏,木魚嚇得瞪大了眼睛一動也不敢動,乾溫新低下頭溫柔得讓人想溺死在他的眼神裏,“我們上去吧,別讓爸爸等急了。”說著就摟著木魚往樓上上去,楊書琅狠狠的瞪了眼多事的傭人,小聲的罵了句:“看什麼看呐,你們別嚇著人家。”傭人聽斥都乖乖的低著頭再不多看了。
乾溫新一手摟著木魚一手推開書房的門,兩人進去後他便放開了手反身把門關嚴,乾重山坐在書桌後麵沉思,聽到聲音便笑著站起身來,“等你們好久了,一路可還順利?”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幾人去那裏聊,木魚臉紅紅的點點頭,乾溫新拉著她的手腕坐到沙發上,乾重山倒了三杯茶放在桌上也坐下來,看著麵前的兩人又笑出聲來,“看來你們相處得比我想象中要友好得多,這真是太好了。”
木魚還是低著頭不說話,乾溫新看了看她,沉默了一下,開口說:“爸爸,她的事是解決了,現在該解決我的事了。”乾重山挑挑眉,問道:“你和林小姐的事嗎?”乾溫新點頭,“你們之間還有什麼事要解決嗎?我以為,你們應該沒聯係了。”乾重山加重語氣,有些不悅的看著他這心愛的兒子,惱怒他不肯聽自己的話,“我會跟她分,但要跟她分明白,還得靠你們幫忙。”乾溫新無視父親的怒意,淡淡的話聽得木魚心頭一跳,她抬起頭看到臉色鐵青的父子二人,連忙說道:“其實你不必這樣,大家還可以做朋友,沒必要恩斷義絕嘛。”她看著乾重山,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求,“您說對嗎?”她問著。乾重山沒說話,他知道木魚害怕自己的兒子因為這件事情而責怪於他們,想盡自己的能力來平衡各方的關係,可惜他不能這樣做,他不能容忍有一個潛在的隱患在乾溫新的身邊,他看了看低著頭的兒子,反問道:“溫新,你覺得呢?”他現在需要知道自己兒子的真實想法。
乾溫新沒抬頭,悶悶的說:“我既然把木魚帶了回來,就打定主意不跟婉兒來往了。”他看了看有些沮喪的木魚笑了笑,“你放心,以前跟你說想繼續跟她保持聯係什麼的,都不做數了,我想通了。”木魚心裏更加難過了,此時她應該開心才對,溫新願意放棄那個女人,這就表示他們倆以後可以有更多發展的機會,可是她不想他們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以前木子揚告訴過她,通常人們都會覺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樣一來乾溫新的心裏始終會給林婉兒保留一個位置,她倒情願他們兩人是因為感情破裂而分開的,但是這是乾重山要的結果,她比乾溫新更加鬱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乾重山看著木魚,眼神中透著深深的無奈,這時房內電話架上的座機響了起來,乾重山離得近就手按了免提鍵,楊書琅略有些著急的聲音傳了過來,“老爺,林婉兒小姐過來了,現在正在跟德小姐吵架呢,您下來一趟吧。”乾重山應了聲便掛斷電話,深深的看了眼乾溫新,起身朝木魚說道:“我們下去吧。”轉過頭把剛站起來的乾溫新按在了座位上,“你就暫時別下來了。”木魚有點惶恐的看了看乾溫新,不過她想這樣也好,免得他見了心上人給自己難堪,乾溫新有點擔憂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是怕乾重山為難林婉兒,木魚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乾溫新隨即明白,她說的平衡各方的話是說真的。
木魚走在乾重山後麵離了半人的位置,一下樓梯便看到客廳裏鬧哄哄的,大廳的門關得嚴嚴的,有兩個打扮時尚的女孩兒正在正廳中爭得麵紅耳赤,楊書琅站在旁邊小聲的勸著,沙發上還坐了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孩正悠閑的翹著腿看書,木魚眼尖的發現其中一個女孩兒的腹部竟然微微隆起,她心頭一跳,頓時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