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闖進教室，門“砰”的一聲被他打開，他喘著粗氣，用手擦去額頭的汗水。
“叮叮叮……”鈴聲正好在這一刻響起，“報告！”
監考老師道：“怎麼現在才來？你叫什麼？”
他匆忙將準考證和身份證拿出來，“程原優。”
“與考試無關的東西，自覺放在講台上。”
得虧趕上了，讓平靜自己的呼吸後，再心亂手不亂的回到考號座上……
他額頭一直掛著汗水，後背已經流濕了一大半。程原優逼著自己靜下心來，好好考試。
那個小混混，別讓他再逮著了，他可遭老罪了！
——
甲小弟道：“老大，你臉……怎麼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乙小弟道：“我們老大是誰啊？怎麼可能會被人打！肯定是老大自己打的，提升自己你懂不懂！”
他們口中的老大，正塗著藥，他揉了揉眉心，那個臭小子下手居然那麼重！
他罵道：“提升個狗屁，老子打架三年第一次遇見智障。”
甲小弟驚道：“老大……你真被人打了，是那個姑娘這麼有本事啊？”
周師銀吐了口沫，罵道：“男的，還哭鼻子惡心死了。”
甲小弟驚道：“男的！這男的是不要命了嗎？老大你不會放過他了吧？”
周師銀坐在石梯上，其中一個小弟遞給他一根煙，甲小弟馬上準備好打火機給他點上，兩個人都十分好奇後續。
乙小弟道：“肯定被老大教訓了一頓啊！”
他咬著煙，想起了什麼事情，吩咐道：“可樂。”
甲小弟奇怪道：“老大剛剛我們不是給你買了一瓶嗎？”
他冷嗤道：“叫你買就去買，哪來那麼多廢話。”
二人都站在原地，乙小弟支支吾吾道：“周哥，沒錢了……”
他才想起來，平時讓他們二人做什麼早去了。“……”
“兩個人三塊都沒有？”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幾秒後同聲：“還有一塊五……”
周師銀麵無表情：“……。”
他的臉剛才就是黑的，現在更黑裏透紅，怒目相視：“我前天才給你們三千，你們拿去買別墅還是吃高級餐廳去了？”
“敗家玩意。”
甲小弟誠懇道：“充……遊戲去了。”
“閉嘴。”周師銀從口袋又掏出一百元，不耐煩道：“三瓶，三分鍾。”
二人連忙收錢，“老大老大，一分鍾就夠了！”
“快滾。”
……
“程原優你家裏出事了。”
是他班的班主任，那人緊鎖著眉頭，他說出來的時候聲音都是發顫的，沉著臉道：“你出來一下。”
程原優盯著自己的考卷，他默不作聲，他爹患病長年住院，已經癌症晚期了。
臨走前，他媽媽特意囑咐他，“家裏不管出了什麼事，你也得考完試再回來。”
這才第二場，他思緒已經淩亂，這一時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隨後他默默站了起來……
門外。
“你知道今天是有多重要，我本不想告訴你，但這是你的家事你有權知道……”
程原優臉色鐵青，垂著眼眸，“我父親他……是不是已經……”他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他很清楚。
“是你母親。”
他呼吸一窒，“什麼？”他的眼眸猛然抬起，臉頰上的肌肉都在隱隱抽動。他顫道：“我母親怎麼了？她怎麼了？”
他的老師心情無疑是同他一樣的心情，“你父親心跳停止後，她來到天台墜樓身亡……”
聽見這句話，他的胸口如有千斤重“怎麼可能？”無形的壓力感，讓他喘不過氣。他母親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
昨天母親還是笑著的，早上母親還給他做早餐了啊……
這才幾個小時。
他想要甩掉這一切，母親不會做這樣的事，她還有兒子呀，對不對……
他在內心深處安慰自己，可他的眼淚騙不了自己，他才感應到自己的喉嚨哽咽，泛紅的眼眶漸漸蓄滿了淚水，順著他鐵青的臉頰滑了下來。
“程原優！你現在應該好好考試，你母親不會希望看見你這個樣子……！”
他什麼都不想管了，往身後跑去。身子還沒有緩過來，跑起來也是跌跌撞撞，但也不挺……
興許母親……最後一麵還能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