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吳市機械廠家屬大院。

“媽,我老大不小,找對象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那王老頭說,司音早一天嫁給他,我們就早一天拿到彩禮。”

“一百三十塊錢和一輛自行車,還有兩套新衣服,這個配置你和爸還會愁我找不到對象嗎?”

司少宇話音剛落,司雪柔迫不及待開口,“媽,我畢業也有一年,工作沒找到,眼看街道辦催下鄉催得緊,反正司音以後也是要嫁人的,她考上鐵路局宣傳部的那份工作,能不能讓給我?”

孟清心若有所思,司音還有兩個月才畢業,她到底是養母,要是被人知道她為了彩禮逼司音退學嫁給一個老男人,她不但被別人在背後嚼舌根,還有可能被舉報。

誰讓司音還有一重烈士遺孤的身份?

她整理好思緒,壓低聲音,“你們都小聲一點,隔牆有耳。”

一牆之隔的逼仄小房間裏,司音已經在心裏罵了十遍:“臥槽!”

她奮鬥十年,實現財務自由,提前過上退休生活的第二天,穿書了?

還是穿到父母早死,被養父母養大的病弱同名女配身上!

原主是早產兒,從小身體就不好。

父母去世後,大伯借著領養她的名義,把撫恤金都拿走了。

除此之外,大伯現在的機械廠工人崗位是原主母親的,房子當然也是她母親的!

至於大伯母的臨時工崗位,是他們用原主父親的烈士身份托關係得來的!

要是這些年他們對待原主好,這些都算了。

但他們還真不是人!

原主母親那些年帶著原主四處看病,本來把身體已經看好了,但是被大伯一家領養後,她每天起早摸黑幹活,包攬下一家大小的家務活,勞累了十年,又落下病根。

原主就是這樣沒了的!

“咳咳咳……”

司音感覺喉嚨很癢,一口氣悶在胸口之中,一咳,誒呀媽呀!

咳出血了!

她眼珠子轉了一會,無意中瞥見司雪柔掛在牆上的白襯衫。

她毫不猶豫伸手扯過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司雪柔當成寶貝的衣服,在她眼裏就是一塊擦嘴布。

司雪柔推門進來,看見地上的白襯衫,一個箭步衝過去,“司音!”

她撿起來就發現白襯衫沾上血跡,一臉難以置信,“你拿我白襯衫擦嘴?”

司音很冷靜,她知道自己拖著這具身體打不過,隻能按下內心的暴躁再想想辦法。

要是以前,司音肯定爬起來摁著她揍一頓解解氣,她當時看書看到司雪柔的部分劇情,每次都恨得咬牙切齒。

“你的白襯衫?”

司音嘲諷一笑,“這個家有什麼東西是你的?”

這個家哪一樣不是原主父母的?

司雪柔擰緊眉心,眼底陰沉恐怖。

這會她裝都懶得裝了,表情和童話故事裏的惡毒後媽有得一比。

“我的白襯衫毀了,你要賠我一件布拉吉!”

“還有這個家的東西是不是我的不重要,但都不會是你的!”

司音嘖嘖了兩聲,“獅子大開口,你也不掂量你自己有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