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禦花園裏灑掃宮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昨夜王上竟未留宿倚房殿。”
“什麼,那可是大婚之夜。”
“還是去了慶陽宮?已經連續多日了”
“看來是不受待見了。”
“那為何非要大張旗鼓的迎娶?”
“倚房殿那位的父親是林丞相,當今王上的師傅,兄弟是護國將軍。”
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
身份貴重,即便不得寵,也是功勳之家。
“我聽說,入宮前還被追殺過。”眾人紛紛看向說話的圓臉宮女,一臉質疑。
圓臉宮女在假山後聽見一個太監跟楊柳說倚房殿的刺殺失敗,消息傳來。
這種事情怎可說出,自知失言了:“瞎說的,話本子上聽到”
“嚇我一跳,就說怎麼可能”
“......”
眼見沒人相信,圓臉宮女才暗暗長籲一口氣。
......
花園另一頭
剛從矮樹叢抬過來, 章若敏就看見林芷言的轎攆赫然在前麵悠悠的走著。
“嗬,” 章若敏口中哼了一下:“竟然能在這遇到。”
“楊柳,超過她們。”
“都快著點。”楊柳得令後,興奮的吆喝著趕車宮人。
一眾抬轎的太監慌了,前方轎輦的規格一看就是王後的,給多少膽子也不敢直接過去,這可是大不敬。
相互給了眼色,看似快起來,但腳程控製著。
“沒吃飯麼?都快點。”楊柳是章若敏的大宮女,仗著主子得寵,覺得自己也是半個主子。
“何人喧嘩”
“回娘娘,是章夫人,”菊華回過頭來回稟林芷言:“看這架勢要趕超咱們。”
林芷言搖了搖頭,這章夫人真是作威作福慣了,想在這裏爭個高下,遞給菊華一個眼神。
眼看要並上,菊華抬手止住後方轎攆:“大膽,王後在前方,你們竟敢僭越前行”
太監們不敢繼續往前走,停在那裏。
“我家夫人著急去給太後誦經,誤了時辰,怕是太後要怪罪。”章夫人身邊的婢女楊柳做實欠欠身,滿臉的傲慢。
“休得無禮,尊卑有別。”菊華氣的聲音都顫抖,竟然把太後抬出。
“小小婢女也敢擋道,快給本夫人讓開。”
“大膽,還不落轎。”後宮拜高踩低,拿王上寵愛作為一切籌碼,林芷言可不管這些。
“王後請恕罪,昨夜王上留宿慶陽宮,妾身一早腰酸至極這才起晚了,誦經講究時候,萬望見諒。”章夫人嬌滴滴的致歉,連轎子都不下。
章若敏一臉傲然,王後又怎樣,沒了盛寵一樣是低賤,更何況新婚之夜獨守空房。
林芷言喊停,緩緩轉身。
封後大典見過,今日細看是個嫵媚的女子,粉嫩唇色,一身淡綠色的繁華宮裝,外披金色薄紗,襯得別有一番風情之姿。
如果不是上麵說的那些話,林芷言對這章夫人的感覺很好。
林芷言垂下眼簾:“叫什麼名?”
婢女一愣。
問她名字做什麼?
“回稟娘娘,奴婢叫楊柳。”
抬起眼皮,看著眼前這對主仆,麵無表情:“來人,轎前僭越,尊卑不分,楊柳杖責三十,罰奉兩月,章夫人罰禁足一月。”
“誰敢動我。”
一個王上都不願意碰的女人,還敢責罰她,章若敏忿忿地瞪著林芷言。
“我要見王上。”昨夜纏綿,故意提起林芷言,南辰嶼一臉的嫌棄,讓她完全不把林芷言放在眼裏。
何況,後宮代管印章一直在她手裏,隻要太後和王上不發話,她還是有權管理後宮。
林芷言冷笑,“我都動不了你了麼?”
宮人們低著頭戰戰兢兢,不知該聽誰的。
林芷言施施然走下轎輦,抬頭看著還坐著的章若敏,冷若冰霜。
高坐著的章若敏竟然打起寒顫,心頭害怕起來,但還是硬撐著不動。
林芷言眼中閃過寒光,對著她突然出手。
“啊--”
“噗通!”
章若敏一個沒站穩,摔個狗啃泥。
嘴角摔出血,很快腫起來。
“......啊,是血......”
周遭,安靜極了,隻有章若敏倒吸氣的聲音。
林芷言怒到極致,臉上的神色反而是淡然,讓人看不出。
入宮第二天就樹敵,林芷言已經無所謂了。
身後傳來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
“奴婢參見王後,太後娘娘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