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利用?”這個字眼像利刃一樣,直接往她心頭湧入。“你從頭到尾隻是在利用我?”

“這有什麼不對?別忘了你跟我談的是協議,也是一種交易,那種各取所需的關係,當然叫利用。”

“可是我以為……以為除了交易之外,感情總是可以培養的,就像談生意也是可以談出交情,不是嗎?”吸著鼻子,尚契擠出笑容,“所以你又何必急著趕我走?你不用在意我家的人說什麼,我不會受影響的!”

古天麒轉頭,不忍去看她討好的笑容。

“但是我會受影響!這陣子我的生活被你搞得一團亂,我已經受夠了,你知道嗎?你口口聲聲你以為,很多事你可以發揮自己的想像,但是如果自以為是,把希望加諸在別人身上,那就是自私!你懂不懂!?”

尚契微張的嘴唇在顫動,心頭繼續淌血。

麵對古天麒決裂的臉色、無情的字句,她這才了解,原來她自以為大有進展的兩人關係,隻是她自以為是的幻想:原來她費盡心思的努力,隻成為他眼裏不堪的騷擾?原來為了他,她會這麼傷心。

這對她來說,是一件悲哀的事——當她更確定自己感情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點存在的空間都沒有!

如果她的眷戀,隻會帶給他痛苦,那麼,她隻有選擇放棄!

“我懂了,那……我走了,拜拜,喔不!不要拜。”尚契的頭壓得低低的,一番胡亂應對之後,急忙掉頭,邁步離開。

說走就走?天麒愣了愣,很快追上前,“我先載你回去拿行李好了。”

“不用了,那些行李……你拿去丟掉好了。”

“那……還是我現在送你回家去?”

“那就更不用了,這兒計程車很多的。”

“其實我是擔心……”

“閉嘴!”尚契忽然揚聲斥斷古天麒的話,顧不得路人的側目,“你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我都已經要走了,你有必要這樣一直追著不放嗎?你是存心讓我走不開的嗎?你擔心我?擔心我想不開去跳樓嗎?好啊,那我就告訴你,現在我就是想去死,那麼你是不是就會把剛剛的話都收回去,讓一切回到原來的樣子!?”

“我……”古天麒張著嘴,久久吐不出話來,不經意間瞥見不遠處,正笑得花枝亂顫的尚朋身影。

確定她不會獨行之後,古天麒籲口氣,“你不會真的去死,因為……我想你應該還不至於會傷心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不是嗎?因為實驗,所以你要我,但不是愛我。所以說,這不是不可取代的,也許你很快就會找到另外更合適的人選。”說完話的天麒,感覺胸口一陣急促。他在焦切等待什麼?她的一句反駁嗎?

尚契無語地瞪著他半晌,最後綻開稍嫌突兀的笑容,點點頭說:“嗯,我想你說的對,我應該想開一點,也應該繼續加油才對。謝謝你的祝福,我走了。”對,就瀟灑一下吧!

她的反應換來天麒錯愕的表情。她的“繼續加油”是什麼意思?她真要……另覓對象嗎?

他忽然覺得自己寧可看她跳腳,也不要她的謝謝!

古天麒看著尚朋已經順利追上尚契,她也乖乖坐上車子了,但他依然佇立原地,臉—亡猶帶著無法接受的表情。

她走了,但他卻沒有預想中鬆口氣的感覺。

這是他想要的嗎?如果是,他的心頭為何這般疼痛?一切隻因為那個女孩的離開?

難道說——他真的不自主地愛上她了?

***

尚契很快就發現自己又做錯事情了。她不該相信哥哥是純粹來陪自己喝酒澆愁的。

酒吧裏,尚朋提到了父母親的希望,比如希望她離開古天麒、希望她接受其他求親對象,甚至是希望她暫時出國避風頭等等。

“不可能!”尚契給了簡單的回覆。

她提出各種理由來反駁,其中自然包括實驗的任務未了。

尚朋不以為然地哼道:“這隻是你的藉口吧?我看分明是你對姓古的家夥還沒死心!”

“我……”尚契不服氣地嘟著嘴,“就算是,那又怎麼樣?在找到新的人選替代他之前,他總還算是候選人吧?”

“你陰,別老是再說什麼實驗咧、人選的,我看你真的已經愛上那家夥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人可以代替他,唉……”尚朋搖頭興歎,聽的人已經泣然欲泣了。

“死老哥!你一定要讓我在這兒放聲大哭嗎?”感覺被刺中要害的尚契癟著嘴,隨時可能來個山洪爆發。

尚朋眨眨眼,看著滿臉通紅、萌生醉態的妹妹,馬上識時務地轉移話題:“那就談別的吧!不如就談談那個唐某某。”

“唐某某?”

“就是……我的未婚妻。”尚朋說得很別扭,一臉的無法接受。

“喔?你是說唐芷薇唐小姐?她怎麼了?”

“她很好啊!衝著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要用點心思好好照顧她,你說是不是?”

“這有什麼問題嗎?隻要是女人,嗯……不對,應該說隻要是美女,你都嘛會想辦法去照顧人家,我說的對不對?”尚契眯眼嗬笑。

“這不一樣,她算是登記立案的,當然要用比較特別的方式去照顧。

尚朋開始述說自己對婚姻的觀點,最後說到他日前“同居人”的特殊,更是笑得神秘兮兮。

隻是尚契神思恍惚,根本毫無心思聆聽,最後整個人往桌麵趴倒,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小契、小契……”尚朋喚了幾聲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搖頭歎息。

他決定先將她帶到他租屋處暫時歇息,等她酒意稍退後再送她回家去。

沒想到,這個決定帶來的卻是一場鬧劇,而且他尚大少爺還榮登鬧劇男主角!

***

夜裏,完全清醒的尚契,知道即將被老哥“解送回營”,於是開始奮力掙紮,甚至和哥哥大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

尚家兄妹忙著拉扯,好半晌之後才發現有個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子,正愣在房門口。

這名美女就是老哥嘴裏的“特殊同居人”?不過尚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局勢,老哥一聲“還不幫忙”,是否代表她接下來將麵對前後包抄的局勢?

隻是,尚契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的發展竟是——一隻酒瓶飛吻尚朋的腦袋瓜。

那個美女在幹什麼?她拿著酒瓶砸向老哥?尚契咋舌,果然是特殊的同居人!

隻見老哥一陣目瞪口呆,身軀倒地之前,蠕動嘴唇,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隻是沒機會說完。

尚朋失去意識前想說的是——女人,等我醒來,你就死定了!不過那也是他醒來之後的事情。

跟老哥的特殊同居人聊了幾句,她這隻“小老鼠”立刻逃之天天,隻是,離開老哥那兒之後,她一個人茫然地在街道—亡閑晃,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