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雁回,名字取自於雁子回時,月滿西樓。
從小到大,很多人都說這個名字有三分詩意七分雅致,卻極少有人知道在這個名字的背後卻有一段血淋淋的故事,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這個名字的背後牽扯著三條性命。
而且這三條命都是以極其詭異的方式失去。
第一個死的人,是那個女人。
之所以先說她,是因為這個故事的起源就來自於她。
她是一個來自於江南水鄉的女子,傳聞她的美驚動過十裏八鄉,十裏八鄉的很多人不僅見過她屬於江南女子獨有溫婉含蓄不張揚的美,還有很多見過她赤身裸體的樣子,迄今為止仍舊有人提起她,看過她身子的人意猶未盡品頭論足,沒看過的則是沉浸於別人的描述加以自己的想象延伸發散,似乎比看過的要更加陶醉。
每次他們回味完,都會發自內心的歎息一聲。
可惜了。
這樣的一個女子,甚至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我隻是聽別人說過,十五年前的一個傍晚,村民們三三兩兩成堆的在路邊吃飯扯淡,一向在村子裏的臭名昭著的陳賴頭爺倆趕著一輛驢車回了村,驢車上有一個被繩子套著脖子綁著的女人,女人如同驚慌失措的白兔,她白皙而美麗的臉蛋加上那驚慌失措的表情讓人看的心裏都是一陣生疼。
陳賴頭很高興的下了車給沿途的村民們發煙,然後像是介紹牲畜一樣的介紹自己花了八百塊錢買回來的女人,他介紹這個女人老家在江南,至於是哪個城市則是未知,這種情況在那個年代的鄉下並不算奇怪,有人看著那我見猶憐的女人對陳賴頭說這女子長的好看,八百塊錢不貴哩。
陳賴頭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扯著脖子咧著嘴道:“還不貴? 我可是把家裏懷著犢子的牛給賣了。”
陳賴頭在炫耀過後,便急不可耐的帶著女子回了家。
天還未黑,陳賴頭的家裏便傳來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伴隨著陳賴頭爺倆的怒罵,還有各種毆打的聲響。
圍觀的人很多,大家聽著這樣的聲音都是那種心照不宣的笑,因為大家都知道那個屋子裏發生了什麼,打了一輩子光棍的陳賴頭花大價錢買這個女人回來就是為了當媳婦兒的,而這樣買回來的女子多半在一開始是拚死不從的,然而結局大家也都能想到。
不從便打到從,除了打,還不給飯吃,把人逼到絕望到極致,多半也就從了。
一旦從了,從此之後也便認命了,村子裏幾戶買媳婦兒回來的家裏每家幾戶都是一樣的流程,隻看時間的早晚而已。更何況陳賴頭的賴是出了名的,他下手隻會比別人重,不會比別人輕。
這樣的哭喊打罵持續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渾身是傷皮開肉綻女子被扒光了衣裳綁在了陳賴頭家門口的大槐樹上,陳賴頭拿著棍子坐在女子的身邊,身上也有幾道被女子抓撓出來的血印子,怒極了的他放了話,什麼時候這女子從了,什麼時候就把她給鬆綁,隻要一天不從,就這個光溜溜的掛著,誰想看誰看。
一個絕美的女子,哪怕被打的渾身是傷,可光著衣服,風光總是旖旎的。
消息一下子就炸鍋了。
男女老少都來看,男人們總是想看的,而有家室的則會被自己媳婦兒揪著耳朵往家裏拽,走的途中也要忍不住偷瞄幾眼,到中午的時候,來的人可是人山人海,說十裏八村不少人看過她不穿衣服的樣子,也就是這次。
盡管如此,那個女子也是咬著牙關閉著眼,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
我二叔當時是村子裏的教書先生,是村子裏文化程度最高的人,他看到這個樣子,穿過了人群去找到了陳賴頭,他勸說陳賴頭道:“陳大哥,這女子是被你買來做老婆的,你這般對她給外人看了去,等日後她同意跟你一起過日子了,那今天的事大家難免拿來笑話你,於你臉上也無光。”
陳賴頭一拳打碎了二叔的眼睛,抓住二叔的脖子就把二叔的頭往那女人的身子上湊,一邊湊一邊道:“你這個四隻眼還敢管我陳賴頭的事,我陳賴頭不是小氣的人,你們誰想看就看,我不僅讓你們看,等以後我還讓你們上,十塊八塊不嫌多,三塊兩塊不嫌少,八百塊錢我鐵定是要賺回來的。不管咋地也不耽誤我自己用,磕不了邊兒擦不了沿兒,洗洗還能用,來,你這個四隻眼睛的貼近了看,看清楚了。”
如果不是當時目擊者太多太多,我一度不相信人性之惡能到這種程度。
農村形容一個人壞到極致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了,陳賴頭頭頂有個惡臭的膿瘡,至於腳底有沒有流膿沒有人知道,但憑著他如此惡毒的心思,想必應該是有的。
至於說那麼多人為何沒有人去攔著陳賴頭,一是這件事是陳賴頭的“家事”,二來陳賴頭惡名遠揚,他會製土槍,會炒土炸藥,為人極其小肚雞腸,一旦跟他起了衝突哪怕是小事他也要跟人玩命,而且不是咋咋呼呼的,村東頭的陳麻子就是跟他拌了嘴,陳麻子跟他還是不出五服的弟兄,他竟然直接用土槍給陳麻子來了一家夥,土槍用的鋼砂打了陳麻子一臉,命救回來了,臉上卻是因為鋼砂起了密密麻麻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