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破爛的房間裏,仿佛剛剛發生了一場小型的爆炸,到處是破碎的木屑,燃燒著的棉布,一個躺在地上的死人,還有……漫天飄零的羽毛。
翌晨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一種做夢般的感覺,他的目光落在那個死人的身上,看著那死人背後染滿鮮血的羽翼。是的,他有一對羽翼,依稀可以分辨曾經這對羽翼是潔白的。可是現在……
我做了什麼?翌晨問著自己,看著自己手裏那把染著血的菜刀。我殺人了?或者說,我殺了一名鳥人?
扔掉菜刀,翌晨顫抖地坐在這房間裏唯一沒有完全毀壞的單人床上,腦袋裏一片茫然。他記憶的末尾是在下班時和同事談笑著回到宿舍,然後突然跳躍到這個場景。誰能接受這眼前的一切?
現在怎麼辦?翌晨真的懵了,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孤兒院的老師沒有教過他,朋友沒有教過他,18年的生活經驗也沒有教過他。殺人是重罪,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但是貌似沒有哪個國家的法律規定過,殺一名天使會判幾年。
要不報警吧。當翌晨腦袋裏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手機已經被捏在手裏了。顫抖地按下那三個號碼,翌晨祈求著躺在那的的確是一名天使,而不是一個走上鳥類進化路線的人類。
“您好,這裏是XX派出所,請問有什麼事?”一個清脆的女音在電話裏響起。
“同誌您好,我……我剛才殺了一個天使。”翌晨此時的聲音還帶著驚慌的顫抖。
“哦,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請你告訴我詳細的住址,我會盡早聯係精神病院的班車過去接你。”那邊女警察一陣嘲諷的語氣。
“同誌,我說的是真……”翌晨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掉了。
“唉~”翌晨有些無奈,甚至有些想看看警察發現這具屍體時是什麼表情。看著窗外深邃的夜,他突然覺得房間裏好悶。
街對麵就是一家酒吧,翌晨隻用了三分鍾就出現在了這個酒吧裏。
酒吧永遠是最黑暗的地方,充斥著醉鬼和性。翌晨一向都很討厭這種地方和這裏的人,因為在他看來,我都這麼慘了還在世界上堅強地活著,你們這些人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壓力大,放任自流地來這裏墮落?
可今天不同,他看到這裏每一個人都是那麼親切,起碼他們都是正常的人,這裏沒有詭異的鮮血,死人,羽毛。
“先生喝點什麼?”翌晨坐到吧台的高腳椅上,這裏雖然也是燈光昏暗但比其他的地方要好很多。
“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錢包裏也隻有20塊錢,隨便給我點什麼好了。”翌晨從兜裏掏出皺皺巴巴的20塊錢,拍在桌子上。這一很裝B的動作,一度讓酒保很想把手裏的蘇打水砸在他有點小帥的臉上。
可能是他拍錢的動作很帥,當酒保把一瓶啤酒扔到他麵前的時候,他旁邊的座位已經多出了一個妖豔的女子。
“這是我最後20元買來的啤酒。”翌晨看了看旁邊的女子提醒道。
“我知道你沒錢,隻是這都快天亮了,還沒有中意的生意,所以給你個追求我的機會。”妖豔女子笑了笑說到。
“哦?你做生意還看中不中意?在我看來這一直是雞和一夜情的區別。”
“對,我做生意隻看人,你可以當我是一隻尋找一夜情的雞。”
“嗬嗬,很特別的愛好,那你看我象什麼人?”
“一個有故事的人,如果你的故事夠精彩,會成為追我的重要籌碼哦。”
“好吧,那你聽好咯。剛才,半個小時前,在對麵的公寓有一條生命結束在我手裏。”翌晨苦笑著說道。
“很精彩的故事,酒吧經常會有偽裝成殺手的嫖客。”女子對翌晨的回答隻是一笑置之。
“我不是殺手。”
“難道你是殺豬的?嗬嗬,很符合你的身份呢”
“我不是殺手,因為殺手殺的是人,而我剛剛殺了一名天使。”翌晨平靜得說著,看著女子的眼睛。
“哎~你不去起點寫小說真是浪費人才。好了,看來你是沒什麼能打動我的東西了。老娘要收工了,下次殺天使的時候幫我撇幾支羽毛。再見了。”女子起身走出酒吧,看來她不準備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精神病身上。
這世界啊,說真話的人總是被人誤解。翌晨有些無奈地想著,繼續消滅他剩下的半瓶啤酒。
“你的故事很有意思,我想聽完他。”這時一個豐神如玉的中年男子從翌晨身後走上來說道。
“有意思?我覺得這個故事異常無聊。而且故事已經結束了,我隨時也可能結束。”翌晨甚至沒有看那個中年男子一眼。人就是這樣,他的故事說出來,不信的人會被他當成白癡,信的人會被他當成大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