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生四人在諸葛均處短暫休整了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便向臥龍先生等人請辭。
臥龍先生和伏牛居士也不挽留。
因為張傳佑此行雖說是奉曹丕密令,但這一回去少不了會被郭嘉得知。
他們需趕在遊大海收到消息前打他個措手不及。
臨行前,伏牛居士特地將自己的那張琴贈予了香菱。
“此琴置於老夫之手乃是死物一件,姑娘奏之卻好似讓這琴活了過來一般,天意如此,姑娘勿再推托。”
“多謝居士,敢問此琴何名?”
“此琴名曰‘聽蟬’,雖比不上蔡邕那張‘焦尾’,但在這荊襄之中老夫自信無出其右。”
香菱再次拜謝。
一番互相勉勵後,四人打馬離開了隆中。
江淮生回頭望了一眼這裏的綠水青山漫天朝霞。
“此處群山連綿,真似有龍騰之氣,昔年光武帝正是於南陽發跡,希望此番臥龍先生也能得償所願。”
即將離開南陽,石洞天心生感慨。
“從小我隻是向往外邊的世界,想去京洛想去河北想去西涼,誰料竟忽視了眼前。從未想過四鄰住著臥龍先生和阿醜姐姐這般人物。”
江淮生問小紅:“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
說來也奇,江淮生和香菱在一起時從來都是自作主張。
可一遇著小紅,就好像事事都願聽從小紅發號施令。
“夜裏聽香菱說了你們在金龍幫所遇之事,我們姑且先回金龍幫看看。”
石洞天和香菱無不歡喜。
香菱是想看看白虎兒恢複得怎麼樣了。
石洞天自然還是對袁若華念念不忘。
江淮生故意道:“不去不去,上次喜酒都沒喝好,還趕上那麼一檔子事。”
小紅和石洞天還不太熟稔,看到石洞天有些急了,不知這是江淮生在故意打趣他。
“我們此去一來是借金龍幫的船回江東,一路可暢通無阻,二來是去求助一個人。”
“求助何人?”
“海上侯吳青木。南國路途遙遙,金龍幫又正值用人之際,以吳青木的道行,此刻他絕對還留在金龍幫協助袁保仁。”
“江東七十二路水賊,金龍幫和長樂盟都與船王塢做過買賣,唯獨白沙門一向置身事外。我們確實可將遊大海之事先行透予吳青木,就算他不相信也可有個準備,日後公然揭露遊大海時有個強援。”
“你還是低估了太史慈門人在江東的分量,隻要是你告知他,他哪怕嘴上迂回,心裏必然已經信了七成了。”
江淮生一想果不其然。
如今這同行四人背後乃是閉月坊、太史慈和伏牛居士。
莫說是在江東,哪怕是在整個長江以南都是極具分量的存在。
“好,我們這就去瞧瞧袁大小姐是否安好。”
香菱和小紅看他說破了石洞天心事都相視一笑。
石洞天卻拿捏起架勢:“我非是一定要見若華,而是此行揭穿遊大海我們仍需借一人之力。”
三人聽石洞天這麼一說都十分好奇,都想聽聽他為了見袁若華還能找何說辭。
江淮生和香菱不接話茬,小紅問道:“敢問是何人?”
“那人便是單挑金龍幫四大高手的那位灰袍少年。”
“白虎兒?”香菱驚訝道。
“不錯,正是他。”
“找他做何?”
“樂玄清攜白虎兒從江北而來,他在湖心島上屠戮了半數船王塢的人,那他之前必定和遊大海照過麵。”
江淮生突然一個激靈:“石兄的意思是說,白虎兒也許見過遊大海!”
“正是,如果能證明遊大海見過白虎兒,就能證明遊大海見過樂玄清,也就足以證明遊大海和校事府有勾結,再加上文副幫主交予你的那枚令箭,人證物證俱全,看他遊大海如何言說。”
“石兄所言極是,可白虎兒……他就是個孩子,連話都說不全,怕是不能做證人。”香菱有些擔憂。
“我倒覺得白虎兒恰恰最適合做證人,換做別人都有可能撒謊,但倘若他真的開口,你說眾人是相信遊大海,還是相信一個單純的孩子。”
“石兄思慮周全,小妹佩服。若那白虎兒真能如此,遊大海插翅難逃了。”小紅讚歎道。
“在樂玄清看來,張闓的出現比船王塢重要一萬倍,此時他一定一門心思都在想著如何對付張闓,根本不會替遊大海考慮到這兒。就算是考慮到了,也不會相信白虎兒能乖乖聽話。”
香菱歡喜道:“不錯,那接下來就要看白虎兒恢複得如何了。”
江淮生和香菱不再調侃石洞天。
這石洞天一旦認真推理起來,真能如抽絲剝繭般一下切中要害。
上次在金龍幫分析莊鐵寒背後藏著一個幫手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