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現在在哪?
睜開眼,我環顧四周,發現這裏是樹的海洋,隻有一條不知道通往何方的羊腸小道,抬起頭看見的隻有層層綠鱗與縱橫交錯的枝丫,頭頂茂密的樹冠使得這裏沒有日照,而這裏唯一的光源就是從樹幹上發出的些許微光。也不知道這裏的樹是怎麼生長的,我凝視上方,感到些許異樣。但還沒來得及細想,心口突然傳來陣陣撕裂感,讓我感到莫名的昏厥與窒息感,我迎麵倒向一棵粗壯的樹,勉強穩住了身體。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徹底消失不見,待我清醒過來時,已經跪倒在地上,幸運的是前額抵了在樹幹,不然肯定得摔個狗吃屎。
我撐著樹幹站起身,晃了一下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晃的時候,目光突然接觸到剛剛我抵著那棵樹的樹幹,上邊刻有幾個字。
“楓虯嶺?”
楓虯嶺到底是哪?
而我也到底是誰?
為了解開疑惑,我褪下身上衣物仔細搜查一番。可除去口袋裏的一根秒針和一個刻有“睿濟學院”四字和一棵樹的校徽,再無其他收獲,就連心口也沒有查出任何異樣。
“我是這個學院的學生嗎?”我拿著這唯一一個給我帶來疑似我身份信息的校徽反複觀察。可校徽上除了學院名和那棵不知道代表什麼的樹,就找不到任何訊息。
一口濁氣緩慢吐出,“算了,看來隻能沿著這條小路走下去了。”
當我離開先前醒來的那個地方,死寂便圍繞在我身邊不肯離去,除去自身的心跳與呼吸,我沒聽見也聽不見任何其他的聲音,我嚐試安慰自己這條路很快就能走得到頭,可實際上這條路長的望不到邊,我感覺我一直在向前走,可我看著路邊的長得一樣的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一直向前走。樹沿著這條路一直蔓延,身前是一個模具鑄出的樹一眼望不到邊,身後也是一個模具鑄出的樹一眼也望不到邊。
“我是不是不應該走出那裏?”我自言自語,試圖得到一聲回應,可還是死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終於我崩潰了,我如同一條瘋狗瘋狂奔跑。但樹又好像以更快的速度不斷從我麵前衝過,血腥味在我嘴裏擴散,我的理智逐漸混亂,腿速不斷上漲。
也不知道是我跑過了樹,還是樹把我甩過了頭,我看見遠方出現一片空地,地上零零碎碎撒上了皎潔的月光。
我跑到空地中央,享受著久違的月光。
“你終於來了。”一個男聲在我身後飄來。
我先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這裏有其他的活人。這是我在這個鬼地方見到的第一個人,而剛剛那句話也聽到的第一句話……不,應該說是第一聲不由我發出的聲音。我轉過身,看見一個男人,有一瞬間我想我該衝到他麵前,緊緊抱他,再和他多聊幾句話。
可真到他臉上時,我發現我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而他也沒有說其他的東西,隻是一直重複“你終於來了。”
“這……這裏是哪?你……認得我?”我按捺著激動的情緒,上下打量他。
這個人說話不帶任何的感情,回話也是不假思索,我話音未落他就道:“當然認識,你——是‘折羽’的持有者。”
我倒退兩步,開始思考他到底是一個真人還是機器人……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還有,他剛剛是在說我是什麼東西的持有者?
“等等,你在說什麼?我?有什麼東西?”
“你是‘折羽’的持有者……”他重複一遍剛說過的話,“難道你不知道‘折羽’是什麼嗎?”
我仍舊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能把秒針和校徽從褲兜掏出,拿到他麵前問:“你說的那個什麼折羽是這兩個東西嗎?”
他搖頭否認,同時機械地把手指向我衣服內側的口袋,我把手伸進去竟真從裏麵摸出來一條寶石項鏈。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東西是什麼?它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為什麼他會知道這條項鏈會在我口袋裏麵?
“你是誰?”
他和之前一樣還在當謎語人,那句“你終於來了”又掛回嘴邊。
先前我巴不得聽到點別的聲音、遇見其他人,可現在我隻想讓他閉嘴,越安靜越好。
“好了好了,我暫時不問你了行不行,求求你能不能安靜一下。”
“你終於來了”
我走遠了一點,想去找另一條路離開這裏,這樣我就看不到他在我麵前當複讀機了。可這裏除了我剛來的那條路,沒有其他能離開的地方。
迫不得已我隻能回去問他:“這裏有通向其他地方的路嗎?”
這次他猶豫了一下,才抬手指向我身後一片樹林,“那裏有一條路,你順著它一路前行,方可找到想要的答案。”
我轉過身,真看見一條由石板鋪成的路,對他的厭煩少了不是一點半點。心中不由得感歎這可真是一位神人,雖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確實還挺厲害,指啥有啥。
這次我沒有急著上路,而是蹲在石板路前思考許久,最終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