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上一秒還沉浸在男朋友向自己求婚的喜悅中,下一秒兩人乘坐的熱氣球炸了。

來不及反應就失去了意識,等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夏不避雨冬不避風的小破屋裏,床邊還躺著個麵黃肌瘦的小男孩。

顧瑜勉強坐了起來,想開口說話,但喉嚨幹啞得要命,根本發不出聲音。

小男孩似乎是被顧瑜發出的動靜弄醒了,揉了揉眼,看到顧瑜坐起了身,小嘴一癟哭了起來。

“姐姐,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他們,他們都說你死了。”

小男孩邊哭邊說,顧瑜沒見過這孩子,但是為什麼看著小男孩哭得這麼傷心,她的心也像是被人揪住一樣。

顧瑜想安慰小男孩,但喉嚨幹啞得說不出話,隻能拍了拍小男孩的手,指著缺了一角的木桌說:“……水。”

小男孩立馬會意,用木桌上的小破碗倒了一碗水端給顧瑜。

幹澀的喉嚨被水滋潤後,那股幹痛才稍微減輕了點。

顧瑜看著身上的粗布麻衣,以及小男孩頭上用破布和一截樹枝盤起來的頭發。

“魂穿?不是吧,就算不是什麼公主小姐,至少也別是乞丐啊!”顧瑜簡直是欲哭無淚,窮點就窮點吧,這這這,還得多養一個小娃娃,上來就是地獄開局啊。

不過顧瑜一直都是隨遇而安,來都來了,還能咋地,好好活著唄。

小男孩聽不懂顧瑜在說什麼,隻是巴巴地看著顧瑜。

顧瑜這會兒才從震驚和悲催中醒過神來,定了定神對小男孩說,

“能不能跟姐姐說說,這是哪裏呀,我們的爹娘呢?姐姐病了一場,好多事好多人都忘記了,你把之前的事情都跟姐姐說一遍好不好?”

小男孩嘴巴o成了個小圓,“姐姐也不記得小寶了?”說完就垮著臉,那架勢,要是顧瑜說不記得,他就馬上哭給她看。

對小孩兒哭鬧完全沒有辦法的顧瑜毫不猶豫地說:“我當然記得小寶啊!姐姐就算什麼都忘記了也不會忘記小寶的!”

小男孩垮著的臉立刻陰轉晴,“我就知道姐姐不會忘記小寶的!”

顧瑜接著從小寶的口中了解了原主和小男孩的身世遭遇。

這裏是大梁,原主和小寶姓顧,原主也叫顧瑜,小寶叫顧琰,不過原主一直叫顧琰顧小寶。

兩人也不是什麼乞丐,相反還是仁宣侯原配嫡妻的孩子,不過兩人的親娘在兩年前病死了。仁宣侯在一年前續了弦,娶的是戶部尚書的嫡親妹妹——趙氏。

趙氏也是二婚,前夫是個伯爺,卻在幾年前得了癆病。趙氏當下就跟前夫和離,帶著一兒一女就回了娘家。一年前又帶著一雙兒女嫁給了仁宣侯。

而原主今年十六,小寶也有十周歲了。也就是說,仁宣侯在自己的原配嫡妻死後不足一年就續了弦,然後還在繼室的挑撥下把自己的一雙兒女送到了城郊的莊子裏,不聞不問。連自己的女兒在莊子上病死了都不知道。

“嗬,咱這個爹還真是王八吃烏龜,六親不認啊。”顧瑜聽完就怒了,這什麼狗東西,親生的孩子不管不顧,幫別人養孩子倒是積極得很。

小寶看著顧瑜咬牙切齒的樣子,皺了皺眉,“姐姐不是最喜歡爹了嗎,還說爹送我們到莊子是為了我們好,讓小寶不要記恨爹。”

顧瑜摸了摸小寶的腦瓜子,語重心長地說:“小寶啊,姐姐這一病雖然忘記了許多事情,但是心裏敞亮了。他這種人才不配為人父。”

小寶一聽這話,重重地點了頭,

“從前我說爹偏心對我們不好,姐姐總要訓斥我,現在姐姐終於想明白了。”

然後用一副,你終於不傻了的欣慰表情看著顧瑜。

顧瑜嘴角抽了抽,合著原主還不如一個十歲的小孩子看得明白啊。

姐弟兩人還在說話,準確來說是顧瑜還在套小寶的話時,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說話聲。

“夫人,夫人,千真萬確,小人來的時候她已經斷氣了。這可怎麼辦啊,侯爺會不會怪罪下來啊。”

“怕什麼?不過是個沒娘的小蹄子罷了,況且她是病死的,與你何幹?”

“是王管事和母親。”小寶看著顧瑜道。

看來莊子裏的管事在發現原主死之後,去侯府稟報了趙氏,現在趙氏親自來了。

王管事把屋子的門一把推開,緊接著一個穿著錦衣華服的貴婦人走了進來。

“啊!!!詐屍啦!”王管事看著活生生坐在床邊的顧瑜,嚇得臉都白了,嗖地一下就從屋子裏躥了出去。

趙氏也嚇了一跳,但比王管事要淡定得多。

顧瑜從床邊站了起來,雙手交疊抱著胸,瞥著趙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