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廚房清洗蔬菜的時候,薑璟昔在想,他們分別大概已經有8年了。
8年前的那個冬天下了很大的雪,他們分別地非常決絕。那也是他們互相暗戀的第六年,而後短暫的在一起,就像這次相遇一樣令人不可思議。
昨夜風雨起,還曾因做夢而驚醒,一年又一年,幻想無數次將要進行的對話,無數次見麵的方式,甚至祈求不要再見到。
命運在從中作祟,也不應該安排這種方式相見。
薑璟昔拿著湯勺攪動正在加熱中的奶酪鍋底,一團團蒸汽上升,關小火後,加入胡椒和肉豆蔻,房東太太提前準備好的櫻桃烈酒也倒入少許,更濃鬱的香味撲麵而來,薑璟昔感覺自己要融化了。
其實,奶酪火鍋Fondue來自法語,也是“融化”的意思。
身後“滋啦”一聲,薑璟昔回頭看。
此時文森拿著鍋鏟在做土豆餅,webber在他身邊繼續擦著土豆絲,蒸好放涼的整顆土豆,在盆裏摞成小山,今晚人多,做飯也是個大工程。
剛剛廚房又來了兩位旅客,他們正在幫房東先生製作伯爾尼拚盤。整根豬肉茴香香腸被切成片,搭配肋排和土豆泥,一勺形似酸菜的東西也被拚入其中。
房東太太在薑璟昔身邊熬蘑菇蔬菜濃湯,與麵前奶酪的香味融在一起,可以令人短暫的忘掉一切。
胡椒研磨器轉動,咯吱咯吱的,屋裏大家講話嘰嘰喳喳,窗外還在下雨。
奶酪鍋底需要保持溫熱,煎完土豆餅的文森去拿了一些固體酒精,放在加熱架下麵,點燃後走到薑璟昔身邊。
“關火,我來幫你拿過去。”
薑璟昔關掉火,拿出手套對他說:“不用啦,我來就好。”
“這鍋很沉的,來,手套給我”
文森從薑璟昔手中拿過來一隻手套,兩人的手碰到了一起,又迅速彈開。
民宿廚房的烤箱手套真的巨大,文森把另一隻空手伸到薑璟昔麵前擺了擺,璟昔趕緊給他戴上另一隻。
“好啦”,薑璟昔側身讓開,文森把蒸鍋都放置在加熱架上,隨後把蔬菜濃湯放到另一隻架子上。
此時,每個座位麵前都有一盤伯爾尼拚盤,盤中點綴著小綠植。
桌麵上還有煎好的一摞土豆餅,爆炒蘇黎世小牛肉,一筐切成塊的白麵包片,還有好幾種口味的香腸。
餐食輔料除了土豆泥,還有玉米糊、奶油、洋蔥、檸檬汁......
房東太太準備了白葡萄酒和熱茶用來消食。
文森和webber在冰櫃中取出幾瓶名叫Vollmond的啤酒。
作為一名小酒鬼,薑璟昔也太想嚐一嚐這異國的酒,但也不敢露出貪杯的心思。
房東太太讓小朋友坐在了她身邊,背包客母親隨之緊挨而坐,這一邊餐桌就剩下邊角的一個位置了,為了避開吃飯時的尷尬,薑璟昔迅速大步走過去坐下。
背包客母親側身幫她整理了她的餐具位置。
薑璟昔的對麵也陸陸續續坐上幾位,文森拿起一個短凳子走到薑璟昔旁邊,在餐桌的最頭上,他很淡定的坐下,整理餐具。
她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快要把盤子中的肋條看穿。
“這飯該怎麼吃...”,她心裏打鼓。
“想喝點什麼?”,文森的聲音從她身邊傳來。
“嗯?.....哦,可以喝茶。”(J os:自己裝什麼裝呢)
文森拿過茶壺倒到璟昔茶杯中。
“小心燙。”
“謝謝。”
但是飯真的太好吃了,經曆了一下午思想鬥爭的薑璟昔在吃到美食的第一刻,全都煙消雲散。
大家舉杯的時候,璟昔實在按捺不住,她對文森說。
“我想嚐一下這個啤酒,好喝嗎?”
“挺不錯,和國內味道蠻像。把茶水喝光,我給你倒。”
“這個啤酒叫滿月啤酒”,文森接著說。
“滿月啤酒?這麼好聽?”,璟昔嚐了一口,冰冰涼涼有一點苦。
“對,好聽吧。據說是在滿月之時釀造的哦”,文森口氣中夾雜了一絲傲嬌。
他繼續說道,“瑞士北部有一個小鎮叫阿彭策爾,這家酒廠曆史蠻久了,當地好像還有一種薑餅很好吃。”
“你去過那裏?”
“我沒,之前差點去,那邊的徒步很不錯,也有建在山上很漂亮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