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嫻月神情木然地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呆滯地望向頭頂上方。隻見亞瑟正被困於由她那狠心丈夫的兩把鋒利配劍交織而成的一輪璀璨太陽之中。
她的心猛地一顫,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果然啊,無論經過多少努力和磨難,自己仍舊是那個隻能躲在他人身後、需要被保護的無用之人。
思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回憶起過往種種,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臉頰滑落。曾經以為自己已經逐漸成長得足夠堅強,可以獨當一麵。然而殘酷的現實卻無情地告訴她,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逞強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到頭來,自己依舊無法擺脫對他人庇護的依賴。
她艱難地抬起那隻近乎殘廢的右手,一點一點地挪動著,試圖擦掉嘴角溢出的鮮紅血跡。每一次動作都會帶來鑽心的疼痛,但她咬牙堅持著,不肯讓痛苦的呻吟從口中發出。
接著,文嫻月竟然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著自己傷痕累累的右手。這一刻,她宛如與命運展開殊死搏鬥的勇士,不屈服、不放棄。哪怕身體已殘破不堪,內心深處仍燃燒著渴望再次崛起的熊熊火焰。她期盼著能憑借自己的力量重新站立起來,勇攀更高更險峻的山峰之巔!
因為這一次,她再也不想生活在任何人的陰影之下。即便是報血海深仇這樣重要之事,也絕不再依靠那位已然逝去的摯愛所給予的援助。她要憑借自身的實力去討回屬於自己的公道!
最終,文嫻月以一種近似於蛇行的姿勢,緩慢而堅定地挪動著身軀,一步步逃離這個令她心碎又絕望的世界……
最後,經過漫長而艱苦的努力,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與精力,文嫻月終於在將近三天三夜的時間裏成功地爬出了這一方神秘而險惡的世界。當她艱難地踏出那片界限時,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隨即昏倒在地。
就在這時,四周的空間突然泛起一陣奇異的波動,緊接著,一個深邃如墨的黑洞悄然浮現。從黑洞中緩緩走出兩個人影,一人身著黑袍,另一人身著白袍。
“唉,看看這個小家夥,為了逃出這裏真是竭盡全力了,居然傷成這樣……”那位身穿白袍之人望著昏迷不醒的文嫻月,輕聲歎息道。他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憐憫,接著伸手探入自己的口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散發著淡淡清香、晶瑩剔透的丹藥。隻見他輕輕掰開文嫻月緊閉的雙唇,將丹藥溫柔地塞進她的口中。
然而,與白袍人的舉動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位黑袍人始終沉默不語。他靜靜地邁步上前,來到文嫻月身旁,然後伸出右手,掌心處漸漸凝聚起一團強大的能量光芒。隨著他的動作,那團能量源源不斷地流入文嫻月虛弱的身體之中,修複著她受損的經脈和內髒。
“以後的道路終究還是要靠她自己去闖蕩啊……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還能再次見到這個堅強的孩子吧。好了,我們也該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黑袍人在輸送完能量之後,轉頭看向一旁滿臉悲戚之色的白袍人,平靜地說道。
白袍人微微頷首,表示讚同。他輕輕地彎下腰,將另外三顆珍貴的丹藥放在文嫻月身旁,希望這些丹藥能夠在關鍵時刻助她一臂之力。做完這一切,他直起身來,與黑袍人一同轉身朝著黑洞走去。
眨眼之間,兩人的身影便沒入了黑洞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在這裏出現過一樣,唯有地上昏迷的文嫻月以及她身邊的幾顆丹藥,證明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並非虛幻。
就這樣,文嫻月已經昏迷了將近八個時辰之久。終於,她那緊閉許久的雙眸緩緩睜開,意識逐漸從黑暗的深淵回歸到現實之中。然而,當她清醒過來時,卻一臉茫然地望著眼前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周唯一的世界。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驚訝地發現原本遍布全身的血跡和傷痕竟然奇跡般地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未受過傷一樣。她輕輕撫摸著曾經受傷的部位,光滑如初的肌膚讓她難以置信。
這時,她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旁邊擺放著一個小巧玲瓏且已然打開的盒子。盒蓋上刻滿了神秘的符文,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定睛一看,隻見裏麵靜靜地躺著三顆散發著幽幽綠光的丹藥。這些丹藥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氣息。
文嫻月滿心疑惑,她環顧四周,試圖尋找留下這盒丹藥之人的蛛絲馬跡。可是,經過一番仔細搜尋後,她發現在方圓將近 100 混沌之裏的範圍內,根本沒有任何生物活動過的跡象。這片土地寂靜得讓人害怕,隻有微風輕拂著草叢,發出細微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