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的距離雖然偏遠不少,到時候真的談崩了,也有足夠逃進城的機會。
“李司馬,果真膽識過人!既然如此,我尚婢婢倒是落了下乘,實在是慚愧,這就下馬與李司馬痛飲一番,順便針對書信中的內容進行商榷一二。”
尚婢婢在龐結心等一眾將領的阻止下,他依然騎著戰馬來到了李憶鋪下虎皮的地上,翻身下馬之後便坐在了虎皮一角。
“李司馬,此次聯盟事宜事關重大,不知道沙州張議潮是否知曉,你又是否能夠做得了主?”尚婢婢坐在虎皮之上後,開始打量起來了眼前這個少年郎,乍一看之下居然覺得此人有些熟悉,但是細想之下,又不禁搖了搖頭,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還是有的,即使不是雙胞胎,依然會遇到這種情況,隻不過巧合是少之又少罷了:“你我既然坐在此地相談,我尚婢婢自然是帶著誠意來的,還請李司馬如實相告!”
“如實相告就是,我們歸義軍就是張議潮的起義軍在甘州起義的一份子,要不然城牆上的那位索家的索崇恩法師也不會擔任我們歸義軍中的都僧統,不過目前我們細談的東西卻是張節帥所不知的。不過如果真的達成協議,我們彼此都是受益者,就看尚節帥要不要這樣去做了。”李憶真假參半,不過能夠讓眼前的尚婢婢能夠相信他,能夠達到這種地步已經很欣慰了。
“做又如何?不做又如何?”尚婢婢一雙睿智的雙眼盯著李憶,他倒想看看這小小年紀怎麼會有如此城府。
“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我們要的是地,你們要的是人,這才是最關鍵所在。”李憶笑著看向尚婢婢說道:“河西之地,本就屬於大唐的領土,雖然被你們統治了這幾十年,卻依然改變不了這裏乃是大唐土地的事實。戰爭這東西都是靠人命堆上去的,死一個人就代表了一個家庭的破裂。你是讀過我們漢人的書籍的,應當知道書中的道理,作為熟讀聖賢書的你一直采取的是避世,可論恐熱沒有準備讓你避世,所以才有了你們之間這幾乎十年的內鬥,最後倒黴的不還是你們治下的百姓嗎?”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戰爭畢竟是戰爭,死亡是在所難免的,更何況你我之間可不是國內鬥爭,而是對外鬥爭,站在吐蕃官員的角度上,你們才是我真正的敵人,是與不是?”尚婢婢端起酒杯飲盡了杯中酒。
“此話倒是不假,我這個自然無力反駁。不過這理論上我們雖然是敵人。但是實際上我們卻是一條戰線的人,不要這麼看我,看我這也是事實。”李憶也端起了酒杯,喝了兩口,還吧唧了一下嘴道:“論恐熱自封大相,一直視你為眼中釘和肉中刺,如果你死了,那麼整個吐蕃最大的勢力便是他,至於他取而代之還是重新扶植新的讚普,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經過這幾次交手,你應該知道論恐熱是不消滅你不罷休,這些年來你的軍隊人數驟減,河西之地的貴族們想必也在為自己謀後路,你的手下將領在打贏了幾場戰爭之後便有點自以為是,你若是再不好好珍惜自己的將士,那麼迎接你的唯一下場就是死。所以論恐熱準備在二月初就會展開對你們發動進攻,而你卻在忙碌兩邊的戰事,前有論恐熱,後有不安分的因素,你應該能夠想象的到自己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