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複式別墅房內,空蕩孤寂,冬日的早晨七點,外麵的天才剛剛開始亮,女人坐在飯廳裏,穿著一件藍色高領毛衣,手上拿著手機,飯廳的燈璀璨卻照不進她的眼底。
燈光映照下,她濃密長睫在眼下打出了一片陰影。
臉色蒼白不見分毫血色,眼白爬上幾根紅血色,手指欣長卻冰涼。
餐桌上擺放著滿滿一桌品相精致早已沒了香味的飯菜。
她鼻尖有些酸楚,垂眸盯著手機屏幕看,一動不動,恍若雕塑。
天色漸明,當第一縷光亮照進別墅,她心中那最後一盞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明燈也逐漸熄滅。
昨天是自己的生日,但是他卻從來不記得。
結婚三年了,可他從來都不喜歡她。
他身份顯赫,是正元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正元集團更是國內頂尖五大財團之一,旗下產業不計其數,當之無愧的商業帝王。
當年老爺子重病去世之前一定要他娶了自己,他也照辦。
但是這麼多年,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當初剛剛辦過婚禮之後老爺子就去世了,後來他們甚至連結婚證都沒有辦,自己就這麼傻傻的跟著他這麼多年。
新聞上隔三差五都會出現他的消息,今天夜宿這個女明星家裏,明天被拍到和那個超模約會。
這些年,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了。
檀玉笙閉目深呼氣,肩頸唇瓣都帶著輕微的顫抖,再張嘴吐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點開了微信置頂那個灰色頭像備注為老公的人,發過去了一條消息。
【我們離婚吧】
聊天記錄往上翻看,界麵上綠油油一片,就像她頭上青青草原一樣曠闊。
嘴角苦澀的抿緊,她忍著鼻腔喉嚨的酸澀,上樓收拾東西。
起身那一下,凳子在地麵上發出‘呲啦’一聲,很巧妙的掩蓋住了悶響,她撐著桌角踉蹌一下,她麵露痛苦之色。
“嘶……”
坐了一個晚上,腿都麻了,起身時候膝蓋不小心受到猛烈撞擊現在火辣辣的刺痛。
膝蓋上如刀刮般疼痛,眼底在頃刻間就氤氳起霧氣,即便她已經用盡自全身力氣在壓製,甚至抬起頭試圖將水漬禁錮在眼睛裏。
桌上的手機傳來震動和鈴聲,她也顧不上難受了,趕緊拿著手機看上一眼,上麵隻有短短一行字。
【下午兩點,來公司簽離婚公證書】
因為他們沒有結婚,所以沒有離婚協議。
但他怕她離婚後還糾纏,所以一定要有離婚公證書。
不知為何,看到這行字的時候,原本她在自己心中建立了一個牢籠將所有委屈和悲傷都盡數囚禁,可此刻身體上的疼痛恍若一把鑰匙,輕易便打開那把鎖,所有傷痛交織融彙成一根巨型麻繩,緊緊勒著她,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狠狠咬著唇瓣抑製著哭聲,可唇縫間還是流出了星星點點的嗚咽聲。
她隱姓埋名委屈求全和他在一起三年,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身體抽泣愈發厲害直到已經不受她控製,檀玉笙終於忍不住哭出聲,那斷斷續續的哭聲在空蕩蕩的別墅裏回蕩著,似乎一聲聲霰雪鳥的悲鳴。
深冬的天寒意總是在觸不及防間撲麵而來,門外的大樹已經掉光了葉子,隻剩下搖曳的樹枝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