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煜跟著慕子安回了他家,一進門就是一個兩米高的大雕塑。進去之後也能看到一些千奇百怪的小雕像,沈秋煜笑了:“這些雕刻,你花了不少時間吧?”
慕子安立刻反駁道:“這些都不是我做的,是我父親的作品。”
沈秋煜一時無言以對,摸了摸頭掩飾尷尬:“那你的作品呢?一定也很多吧。你一定很……(像你的父親)”
慕子安打斷他的話:“我們來這不是來討論作品的吧,你手裏的資料什麼時候給我。”
沈秋煜:“我可以現在就給你,但是,作為代價,我需要你從此刻開始,每天跟著我,在我的視線範圍內,直到抓到殺死秦隊的凶手為止!”
慕子安皺了皺眉:“為什麼?”
沈秋煜:“他們在把你丟下海裏之後肯定沒想到你活了下來,如果我放出消息,那他們一定會再來找你。而我,隻需要在他們出現的時候把他們通通抓住,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保護你,所以,我需要你待在我的身邊。”
慕子安:“從現在開始?意思是你已經把消息放出去了?”
沈秋煜:“沒錯,在醫院來到這的路上,我已經讓於隊幫忙發出了消息。”
慕子安:“所以說,我不得不跟著你,如果我拒絕,下一個死的人會是我。而你,為了抓住凶手,大概率也不會管我的死活,而我,則失去尋找當年事件真相的機會。”
沈秋煜:“你很聰明,所以,該怎麼選,你心裏應該已經有答案了。”
慕子安笑了:“嗬,答案?確實有了,不過,大概率是會讓你失望了。我選擇拒絕。”
沈秋煜一下臉色就不好了:“為什麼?這對你來說並不影響。”
慕子安:“你知道在我父母死後,我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沈秋煜:“不是雕刻嗎?”
慕子安笑了:“雕刻,那不過是父親希望我做的事,而我,每一天都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用什麼方式死去,才能不讓他們傷心,又可以解脫我自己。”
沈秋煜一下子就呆住了。慕子安接著說:“沒想到吧,你麵前站著的是一個沒有一絲求生欲的機器罷了。”說著慕子安褪去穿在身上的襯衫,身上斑駁的傷痕展現出來慕子安真的不是在說謊。沈秋煜莫名的覺得心疼一個人,一下子就慌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身上可以有這麼多種傷痕,而且看傷痕的淡化程度,有些甚至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了,他覺得喉嚨好像被哽住了一般:“你……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慕子安:“時間嗎,我早就忘了,如果這一次,能讓我死去,我會很開心。你不知道當時在醫院醒過來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真的離開了這個讓人窒息的世界的時候有多開心。但我發現沒有,我還活著,我甚至試過憋著不讓自己呼吸,但是這副該死的身體有著他的本能。我沒辦法阻止我自己……”
沈秋煜聽不下去了,一把摟過慕子安的肩膀,抱住了他。慕子安也呆住了,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為什麼沈秋煜不害怕?難道他不怕自己這種變態的行為嗎?難道他不害怕如果自己瘋起來萬一把他也殺了呢?慕子安推開他:“你幹什麼。”
沈秋煜:“為什麼你可以把死說的那麼容易,那麼多人想要活著卻那麼難?你就不想找到殺死你父母的真凶了嗎?總之,我不管你現在有多想去死,至少等我抓到凶手之前我不允許你死。”
慕子安也倔強道:“我不想找到真凶?我當然想!但是找到了又能怎樣呢?如果他也有自己的家庭呢?我要去破壞他的家庭然後讓他的孩子以後也踏上和我一樣的道路嗎?太苦了……這條路太苦了……”說著慕子安眼眶竟也紅了起來。
沈秋煜也意識到,麵前這個人的思考方式和自己是孑然相反的但也是那麼的相似。如果自己的親人死了,無論如何都要抓到凶手,就像是秦隊,同樣的,他也不想傷害別人,所以他才提出讓慕子安呆在自己身邊,至於凶手,他會通過法律來製裁他。但慕子安不同,他無法對別人殘忍,也做不到將凶手繩之於法,而他的心思又太過於敏感導致他無處宣泄的痛苦隻能通過傷害自己來解決,他開始心疼麵前這個大男孩了。沈秋煜咬牙說道:“我來!”
慕子安緩緩抬起頭,濕潤的眼眸詫異的看著沈秋煜:“你要幹什麼?”
沈秋煜堅定的看著慕子安:“我來幫你!既然你不願意跟著我,那我就跟著你好了,在找到殺死你父母的真凶前,我會保護你,找到真凶之後,我會幫你用法律來製裁他。”
慕子安:“如果他的官職比你大很多呢?”
沈秋煜:“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會找到證據的。”
慕子安看著麵前這個人,他笑了:“你也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