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起床了!屁股別黏在床上~”
昏暗的臥室內,鬧鍾無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隻修長的手從柔軟舒適的被窩裏伸出來,摸向了鬧鍾。
柳生兒睜著朦朧的雙眼看了看床頭,五點整,天微亮,臥室裏還有些昏暗。
瀑布般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盡管已經三十七歲了,精致的五官讓她看上去還像少女般明媚,在她身上找不出一絲生活疲憊磨搓的痕跡。
柳生兒微微側頭,望向了躺在她身邊的人,心裏頭一陣柔軟。
她跟許景年結婚十多年了,兩人還是像剛談戀愛的時候那麼甜蜜,生活也多了些默契。
她關掉鬧鍾,輕微翻了個身,看著許景年的側臉,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堅毅又秀氣,糅雜在同一張臉上。
難得看到這孩子氣的這一麵,柳生兒不由地無聲笑了起來,原本有些沉悶的心情也輕鬆了一點。
隨著她的動作,放在她腰紀的手隨即緊了緊,眉頭微蹙了一下,又鬆開,下一秒,好看的眸子睜開,低沉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你醒了?”
“嗯,吵醒你了嗎?”柳生兒聲音懶懶的,蹭了蹭他的脖子。
許景年摟著她的手在她頭上揉了揉,她的頭發在頸間摩擦有些微癢。
“沒,感應到你醒了,我自然就醒了,陪著你。”許景年很自然地說著情話,人也清醒了不少。
柳生兒悶悶地笑出了聲,這麼久了,她還是學不來說那些肉麻的話。
“要不要再睡會?”許景年親了親她的額頭,嗅到了她的發香。
“不了,今天得早點出門。”
柳生兒在他懷裏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我查了路線,去柳城有七八個小時在路上呢,六點一刻的車,我得起了。”
她嘴上雖說著要起了,身體卻還誠實的賴在他懷裏,是真的不想動。
頭頂傳來輕笑聲,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好聽的聲音傳來,“我陪你去。”
聞言,柳生兒抬頭看他,驚訝出聲。
“你陪我去?公司那麼忙,你能抽得開身嗎?”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公司那邊我讓其他人接手,不礙事的。”
許景年也不知道為何就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遠門,他心裏總是擔驚受怕。
“我都多大了,孩子都多大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還把我當小孩子呢。”
柳生兒笑著推他,兩人孩子都上初中了,還這麼黏著她,也不膩。
許景年寵溺的對她笑,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眼眸發亮,眼裏都是她。
“你永遠都是第一位。”
許景年說的真摯,他也真是這麼想的,從少年時他見她第一麵就知道,這輩子他就賴上她了,隻要她站在那,他就會向她奔去。
自從有了孩子,她的注意力就都放在孩子身上了,也因為那兩年正值他在外創業,忙得焦頭爛額,很少有時間回家。
他總覺得是自己忽視了她,年少時許下的諾言那時並沒有實現,也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那兩年看著她辛苦憔悴的模樣,他隻能更努力的在外拚搏,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靠自己的努力有了自己的公司。
公司經營的蒸蒸日上,也是從那時候起,他對她越發的好了,鼓勵她去做喜歡的事,陪著她一起學習成長。
漸漸地,兩人的關係比婚前更加親密,生活也更加幸福。
如若不是已經多了個兒子許向生,他想,他一定會跟心愛的人去周遊全世界。
好不容易盼到兒子上初中,可以歇口氣了,公司卻越做越大,周遊世界的行程又得擱置下來。
兩人又在床上躺了一陣,柳生兒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兩人一同前往柳城。
出發後柳生兒才知道,他在知道她要去柳城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買好了票,交代好了公司的事。
這個男人,真的是……
很難不讓人心動啊!
柳生兒這次去柳城,是去參加閨蜜餘珍的葬禮。
她跟餘珍已經十年未見了,當年餘珍一聲不響地離開沙市後,跟所有人都斷了聯係,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就連她這個閨蜜,她也說不要就不要了,這些年柳生兒找遍了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卻沒有任何音訊。
她那時候滿世界找她,學校,家裏,親戚,跟她有關的一切地方她都找了,也沒有任何蹤影。
世界這麼大,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更何況對方根本就不想讓人找到她,故意抹去存在的痕跡,她想找到餘珍就如同滄海一粟。
轉眼十年過去了,沒想到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卻是與世長辭。
那是個陌生號碼,她當時正在前往公司的路上,後來無數次她慶幸當時接到了那個電話。
也正是這個電話,讓她和許向滿的未來有了無盡的交集。
電話裏傳來一個稚嫩的小女孩聲音,她斷斷續續的開口,詢問她是不是柳生兒柳阿姨。